约瑟夫成为了元老院议员,并且备受皇帝陛下重新,投身于政界当中,而埃尔欣根公爵则成为了一位将军,并且雄心勃勃,一心想要继承父亲的事业,让内伊这个姓氏重新大放光彩。
而这样一场和俄国人的大战,正好从两个方面让公爵大为鼓舞——其一,他将完成父亲的未竟事业,同俄国人搏斗到底;其二,他坚信自己将会在战争当中立下功勋,既父亲之后再度成为元帅。
雄心勃勃的埃尔欣根公爵,正是法国陆军当中如今占据了主导地位的军事贵族的一个缩影。从拿破仑一世、更远来说从大革命刚开始算起,法国的统治者们就极端依靠军队来统治国家,无论是督政府还是拿破仑,还是路易十八、抑或是路易菲利普,这八十年当中每个法国统治者都屡屡对外发动战争,以至于被人讥称“刺刀上的国家裹了三色旗”。
他们依赖军队,而军队也依赖他们来夺取荣誉、恩典和赏赐——在拿破仑时代,大量曾经的革命军人被拿破仑封赏成为了贵族,而这些新的军事贵族们又有了更大的*去夺取新的胜利、而他们的后辈们又十分眼热前辈们的“荣光”,继续想要走前辈的老路,靠着军事胜利来搏一个个人的富贵。
曾经那支横扫欧洲、以革命为己任的军队,在革命结束之后,经过了两个皇帝和三个国王的刻意熏陶,又成为了***的堡垒。他们奉行军国主义,认为君主独裁是拯救国家的必要之举,同时认为社会主义无异于是毁灭国家的毒药,整个国家应该在尚武和尊从秩序当中构建。
波旁复辟王朝和七月王朝之所以倾颓垮台,一大原因就是这些军队中坚层的军官们认为君主太过于软弱,在维也纳体系的桎梏下谨小慎微,降低了法国的光荣,因而他们不愿意出力镇压革命,宁可看着这些君主倒台。
也正因为如此,皇帝陛下一扫维也纳体系对法国的限制,重新扩军备战,然后对俄国人宣战,得到了陆军上下的欢呼,这种强硬的姿态也终于让他得到了陆军的衷心拥戴。这些军人们在皇帝所大力宣扬的荣耀和武功的刺激下,各个都雄心勃勃,一心想要让自己也青史留名,为了个人的功名富贵,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将战火燃烧到世界的每个角落,甚至不愿意在乎这样的战争对法国本身有多少好处。
而加里波利,将是他们征程的第一步。
他和同僚们的兴奋感,特雷维尔元帅也感受到了,事实上作为拿破仑皇帝所亲封的侯爵,他自己也是这群军事贵族的一份子。在拿破仑皇帝所封的那些赫赫有名的元帅和将军们都已经纷纷凋零的今天,还孑孑遗存的老将军本身已经是陆军的偶像之一,享有崇高的威望。他和他的部属们一样跃跃欲试,一心想要完成自己四十年前没有完成的功业。
可是他更加知道,想要率领一支大军,最重要的就是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
“土耳其人无疑是会欢迎我们的。”他冷静地看着前方,然后低声回答,“但是这种欢迎,无疑更多地将是口头上的。”
“怎么?我们来救他们的命,难道他们还敢不开心吗?”公爵不屑地笑了。
“我不怀疑他们的诚意,但是他们是一个行动迟缓,垂垂老矣的病夫,能够给我们的支持实在太少了。”老人放下了望远镜,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部下们,“我们最好不要期待从土耳其人那里得到什么,一切问题要先想办法靠自己解决,明白了吗?”
在这些军官们面前,老态龙钟的元帅站得笔挺,一脸严肃,他头戴着双角帽,胸前那枚由拿破仑皇帝陛下亲手办法的圣路易骑士勋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像是那个伟大的时代重现一样。
“明白。”军官们同时回答。
“催促一下,让前方加快速度,先把帐篷和生活物资运上去,在晚上之前就要扎下营地来,让下船的士兵们有个安生之所。”在军官们的注视之下,老人平静地下着命令,“幸好现在是夏天,我们不用担心晚上的严寒……对了,沿岸派出搜索队,尽快征发一些民夫过来协助我们,不用等待土耳其政府了。”
“是,元帅阁下!”一位传令官敬了一个礼,然后乘坐一艘小艇前往岸边,传达总司令的指示。
毫无疑问,所谓征发,就是派兵深入内陆搜索,看到青壮男子直接绑过来充当役夫,让他们帮助远征军尽快立下营地。
尽管土耳其现在是法国的盟国,这么做似乎看上去有些不太合适,但是这是军事需要,没有人对此提出质疑。
“元帅阁下,估计很快土耳其政府的官员就要过来了,我们应该怎么对付他们呢?”埃尔欣根公爵问。
“土耳其政府那边我们去应付吧,既然来到这里,我们总该去拜占庭看看……”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似乎是在遐想那座城市。
“您也对那里有所向往吗?”公爵笑了出来,“我们很多军官都想过去看看……要不我们带上一个军事代表团过去?苏丹想必是很乐意接待我们的。”
“君士坦丁堡随时可以去,现在扎营要紧,让那些年轻人先在沙滩上混几天吧。”老元帅摇了摇头,“我们几个人先去。”
“好的,阁下。”公爵接受了他的命令。
在下了一道道命令之后,老元帅重新恢复了平静,他又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