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英国政府对俄国开战之后,他也当然不让地成为了英国远征军的总司令。
作为那个时代的亲身经历者,他本身就是历史的见证人,而如今,他又成为了一个新的书写者,他对此并无惊惶不安。
这位出身于公爵家庭的老将,风度翩翩,但是却生硬冷漠,颇为符合不列颠人理想中的那种刚毅峻刻的贵族形象。他的身边同样是一大群贵族军官,比如身穿着一身骠骑兵制服,头上戴着缀有羽毛的帽子的卢肯伯爵、身穿着军礼服留着大胡子的卡迪根伯爵等等。
这群英国贵族军官,和他们的前辈与后辈们一样,可以以平静到近乎于麻木的态度,随时准备为了不列颠帝国奉献出自己和部下的生命,就是这样一群人,忠实地为帝国开疆拓土,并且守卫着这个人类历史上最为庞大的家业。
他们曾经面对过最为危险的情势,也战胜了最为可怕的敌人,如今,他们也满怀信心地投入到了新的战争当中,毫不怀疑自己和帝国终究能够战胜可怕的巨熊——为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在一路上,自然而然地,两位总司令开始了交谈。
“很抱歉,我们来迟了。”拉格伦男爵笑着对特雷维尔元帅说,“不过请放心,我们在战斗当中绝不会迟到。”
因为一些必要的外交手续,所以英国政府即使心痒难耐,还是按捺住性子老老实实地走了一遍外交流程,直到俄国人拒绝掉了英国大使递交的最后通牒之后,他们才对俄国宣战,接下来才集中舰队并且向土耳其进发,所以英军比法军迟到了不少时间。
“您很幸运,晚来一段时间总归是有好处的。”特雷维尔元帅也笑着回答,“我们已经在这个荒凉的地方搞了一点建设,而且可以用不错的条件来款待您——要是您先到的话,恐怕就没法在第一天喝到上好的波尔多了。”
“哦!这真是太好了!”拉格伦男爵看上去十分惊喜。“我就羡慕你们法国人这点,打仗的时候还从没有耽误过享受!自从离开了巴黎之后,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能够和法国人愉快地用餐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您共进午餐了,元帅阁下。”
“我们同样勇敢善战,唯独殷勤待客这一点我们和你们不同。”特雷维尔元帅仍旧微笑着,“所以您放心吧,只要我们能够享受到的东西,我们都会分享给您的。”
“您这点就说得太过分了,我们同样殷勤待客,元帅阁下。”拉格伦男爵摇了摇头,否认了元帅的说法,“我们从来没有苛待过您的同僚们,甚至您那位皇帝陛下我们也一直以礼相待……上帝作证,我们可从没有亏待过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说闲话的人污蔑我们,这是对我们名誉的极大侮辱。”
这句话倒让特雷维尔元帅一下子停住了。
诚然,和很多传言不同,拿破仑皇帝在被流放到圣赫勒拿岛上并未遭受过英国人的虐待,生活待遇也十分不错——被英国人用砒霜毒死更是无稽之谈,然而,他在这里说出这种话来,怎么看都有点炫耀的意思。
当然,拉格伦男爵其实倒也没有那么尖刻,实际上他更想要在法国人面前维护英国人、尤其是维护他的老上司威灵顿公爵的名誉。在1815年,正是公爵力排众议才让当了俘虏的皇帝不至于被杀死,而他却在之后被暗中中伤,人人都指责英国人是虐待皇帝,这让他十分气愤。
不过,元帅看来就不同了。
和大多数英国人一样,拉格伦男爵在矜持和礼貌当中,隐藏着似乎无法掩饰的骄傲,而这一点并不让特雷维尔元帅喜欢。
而且,英国人击败法国并且流放了皇帝陛下,一直都是法国军人心里的痛,如今被人这么似有意似无意地提起来,让元帅心里顿时就有些不满了,不过,他也知道,现在是大局为重,所以也没有发作。
“皇帝陛下对英国人同样充满了敬意。”最后,他这样回答,“过去的往事确实让人回味良久。但是我想,现实对我们更加重要,如今俄罗斯人可不会让您轻松应对,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讨论一下。您能够将英国军队带过来,给了我们莫大的信心。”
“我们永远也不会有波拿巴皇帝以及威灵顿公爵那样的军事天赋和远见卓识。”拉格伦男爵耸了耸肩,似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好在我们至少还有足够的智力,让我们能够按照这些天才们所规定的作战原则去打仗……我在威灵顿公爵那里学到的是,我们随时应该注意集中自己的所有力量,然后准备去和敌军进行决战,通过勇敢的战斗击溃他们。”
“恰好,在皇帝陛下那里我学到了同样的教义。”特雷维尔元帅微笑了起来,“皇帝陛下最推崇的就是快速地集结兵力,然后寻求击溃或者歼灭敌人,我看不出我们有什么必要不遵循他们的教导。”
英法两国的当然不仅仅是遵循皇帝和公爵的教诲而已,他们遵循的是军事逻辑,远在数千里之外,他们的后勤供应肯定会受到严重的干扰,所以他们都希望能够尽快和俄国人决战,然后将俄军打败,迫使俄国人求和,接受两国政府的和谈条件。
不过,最基本的原则虽然他们都十分认同,但是他们还有各大的分歧存在。
“感谢上帝,我们都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