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利麟神叶令给了独孤南璃后,祁凰一连几日都待在宫殿里,不曾离开一步。
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回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完全可以抛开一切,和红珊一样,去尽情游离四国的名山大川,可她却莫名其妙地回来了,回到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地方。
是舍不得独孤南璃么?生怕她不再认自己这个徒弟?
虽然是有这个顾虑,但她明白,自己回来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力量在指引着自己一样,不管这件事她想不想做,愿不愿做,最后都必须去做。
“凰姑娘,陛下有请。”
这种百无聊赖,漫无目标的日子,终于在半个月后被打破了。
负责传召的,是独孤南璃身边的贴身内侍,看到对方,祁凰莫名开始紧张起来,走上前问:“陛下此时传召我,是有什么事么?”
“姑娘去了就知道了。”竟是一句也不肯多说。
没办法,只好怀揣惴惴之心,来到了独孤南璃的寝殿。
独孤南璃似乎刚起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杏色丝衣,一头长发披散而下,慵懒随意。
不管是作为师父的叶三娘,还是作为郯国女帝的独孤南璃,这个女人在祁凰的印象中,始终是严谨而肃穆的,像此刻这般满不在乎,不拘小节的模样,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见她进来,独孤南璃并没有看她,伸手撩起披散在身后的长发,走到妆台前坐下,等候在一旁的侍女立刻上前,从妆台上拿起象牙梳,一手捧起女皇漆黑顺滑的头发,一手握着梳子,小心翼翼梳理着。
这时,独孤南璃才发了话:“一会儿你随朕一起上朝,朕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祁凰下意识回绝:“这样不好吧。”
“哪里不好?”
“不合规矩……”
独孤南璃毫不在意道:“规矩是人定的,朕认为合规矩,那就一定合规矩。”
好吧,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女皇了,对于独孤南璃的性子,她也算是比较了解,只要是这个女人认定的事情,断然没有改变的余地。
“我能问一句,您所说的重要事情,是什么事情吗?”
独孤南璃指了指发髻的某处:“这里歪了,重梳。”
侍女吓得手一抖,连忙拆了发髻,手下的动作越发小心。
祁凰瞧了半天,也没瞧见究竟有哪里梳歪了,就算有,也要拿器具衡量才能发现吧。
不由得认为,独孤南璃也太苛刻了些。
等发髻重新绾好,戴上皇冠,独孤南璃才站起身,看向祁凰:“你去把衣服换了。”
祁凰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天穿的衣裳,蓝灰色的暗花长衣,外罩月白蜀锦披帛,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独孤南璃却拧眉道:“太素净了。”
素净吗?她倒不觉得,有时候,穿的太花哨,反而显得俗气,她喜欢打扮得简单些。
当然,容不得她自己做决定,独孤南璃招招手,叫来另一个侍女,吩咐:“带她下去换身衣裳,头发也重新梳一遍。”
侍女问:“陛下打算让凰姑娘穿那身浅金的凤纹图样长裙,还是银白如意纹织锦宫装?”
独孤南璃动了动唇,似乎早已有了主意,但话还没出口,便突然改了主意,“穿那身银白宫装吧。”
侍女应了声是,随后走到祁凰身边:“姑娘请。”
祁凰看了眼独孤南璃,此刻,侍女们已经开始侍候她换衣了,想来问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来到偏殿后的小耳房,房间里早已摆了两套妆面,看来今日之事,并非独孤南璃心血来潮。
换好衣裳,又由那侍女重新为她绾了发,等走出小耳房后,祁凰整个人,都和刚进去时完全不一样了。
恣意洒然的气度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雍容,一种华贵,一种难以言喻的凛然高渺。
她有些不适应,一个劲拽着银线织就的裙摆。
一来,她从未做过如此女性化的打扮,二来,她从未穿过如此昂贵繁复,高华尊贵的衣裳。
其实,独孤南璃想做什么,她已经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想就此逃开,可双腿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随着侍女的步伐,一路跟到了早朝的金殿之外。
朝臣们来的一向比皇帝早,此刻,密密麻麻的人头,已经将大殿挤得满满当当。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是身着绣金凤赤色朝服的武宁帝姬独孤珆。
想到上次她那番拐弯抹角的辱骂,祁凰不禁拧紧了眉头。
她向来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武宁帝姬的一番挑衅,正常性况下,她本该十倍奉还才对,但是,终究是自己先招惹了她,去和她抢夺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独孤珆心怀怨恨,也是人之常情。
可自己也不是那种受了气,就默默承受的人,所以,日后究竟该怎么与武宁帝姬相处,对她而言,是个非常纠结的难题。
似乎不管是反击,还是退让,都不是她的本意。
正想着,听大殿上首的独孤南璃道:“……朕已经决定,要收祁凰为朕的义女,封号朝乾,地位与武宁等同,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在祁凰的想象中,此话一落,朝堂必然引起轩然大波,然后一堆朝臣站出来表示反对,独孤南璃迫于压力,只好作罢。
但谁知,当独孤南璃问出“可有异议”四个字后,在场的所有朝臣,包括武宁帝姬,纷纷跪下道:“臣等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