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模样,祁凰偷偷在心里笑了起来。
虽然这家伙看上去有些别扭,但她相信,刚才那句谢谢,是他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表达。
至少还不算忘恩负义,这便够了。
她有时候很贪心,有时候又很大度。
贪心到他人的感谢,他人的尊敬,他人的珍惜,他人的倚重,她全部都想要。
大度到金银珠宝,身份地位,高官厚禄,锦绣前程,她都可以不在乎,不稀罕。
“我特意给你买了些吃食。”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摊了开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按照自己的口味买了。”
纸包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小食,有如意糕,吉祥果,梅花香饼,松子百合酥。
盛放点心的油纸包上,印着‘宝庆斋’三个大字。
宝庆斋是京都最有名的小食店,就连皇家也经常去那里订购糕点。
不过,宝庆斋虽然有名,小食的价格却并不算昂贵,家境宽裕的普通百姓亦能买得起,正因如此,每日在宝庆斋的门前,都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从街市的这头,绕几个圈,延展到街市的那头,可谓壮观。
能买到这几样小食,应是排了不少时间的队吧,他拈起一块如意糕,红白分明,香气四溢,还未入口,便能感觉到那种甜腻丝滑,清凉爽口的滋味。
祁凰坐在一旁,看他盯着那一包小食发呆。
发什么呆啊?
这要是换做玉符,肯定早就跟那饿狼一样扑上去了。
不过还别说,这家伙虽然是条鱼,但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却透着一种难言的贵气,文雅大方,赏心悦目。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常年生活在海里,与世隔绝,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贵气和见识。
第一次见面,他就猜出高良志的死,必不会让她置身之外,看样子,对这种事,他似乎颇有心得?
单手支颐,她幽幽问道:“你到底是谁?从何而来?”
将咬下一口的如意糕咽下,他背过身去,似乎不打算再理会她。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她一直想问却总是忘记的,现在终于想起。
他依旧沉默,不予理会。
是还不肯信任她吗?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她能理解。
“你们是怎么分公母的?看脸么?”这一点她很好奇,鲛人虽然上半身长得和人类一样,但下半身却是鱼尾,她上次摸过了,什么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任何生物都有公母雌雄之分吧?难道鲛人比较特殊?
好吧,她承认,自己脑袋里的确经常装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换了谁,谁不稀奇?
他的肩膀抖了抖,看样子是对她的问题有了反应,可还是不理她。
“对了,鲛族是怎么繁衍后代的?母鲛人也会产卵吗?”越想越偏,从怎么区分性别,到如何交配,她已经在脑中勾勒了一副自以为的场景。
其实她问这些,压根就没指望他会给予回应。
他和她不过是萍水相逢,连救他,都是被迫,如果换了自己,怕是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秘密告之他人。
笑了笑,站起身:“我瞧着,你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再将养一段时日就会痊愈,为了你的伤势能尽快恢复,以后我就不来打搅你了,饭菜我会命玉符送进来,你要是觉得不和口味,就让玉符转告我。”站起身,提着脱下的靴子,朝浴房的门口走去。
身后好像有什么动静,但她并未转身去看,她不想给他太多负担,也不想给自己太多遗憾。
也许是一个人久了,能找到一个说话倾诉的对象,内心当中总是隐隐欢喜。
可突然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自作多情,这种落差,实在令人难受。
她不想自找苦吃,自己原本就性情寡淡,和同样性情寡淡,疏离漠然的家伙在一起,简直就是折磨。
她向来不爱钻牛角尖,大多时候,都比较看得开。
身后的动静似乎又大了些,类似水花搅弄的声音,她实在忍不住想要回头时,眼前光线一暗,天旋地转间,一蓬湿淋的水珠洒落满头满脸,同时被一具强有力的身躯扑倒在地。
娘诶,压得她好痛!
她无奈睁眼,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孔。
一张布满鱼鳞,丑陋怪异的脸孔。
可她并不觉得难受,也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还蛮顺眼。
天呐,她的审美已经扭曲到这个程度了吗?
还是她已经饥不择食到连条鱼都不放过?
“那个……你压到我了。”她小声咕哝着,抬起手,试图将他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他却抓住她的手,重新按回原位。
“你干嘛呀?”她实在弄不懂他。
他沉沉盯着她,漆黑幽邃的眼瞳深处,像是有一圈漩涡在不停的转动,她屏住呼吸,心跳开始加快。
他要干嘛?
想强吻她不成?
这种事情她虽然做过一次,但那是个意外,再来一次,她不知道以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还能不能接受。
正胡思乱想间,他慢慢抬起手臂,冰凉指尖拨开她额间碎发,缓缓在她额头写下一个字——
凤。
凤?她眨眨眼,一时间有些迷茫,他写这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被她的呆愣模样给气到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憋着气,又补充了几个字:我的名字。
“啊?你的名字?原来这是你的名字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