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比起得到她,更希望看见的应该是她嘴角的笑。
东陵鳕承认,自己真的嫉妒了,嫉妒到想取而代之,也希望女子脸上可爱的笑,是为他而笑的。
可是他知道自己永远取代不了青帝,如同没有女子能在他心里取代夜姑娘一样。
“王上有心事?”
隋灵归问。
“想起了一个人。”
“夜姑娘?”
“嗯。”
他时常做梦,梦见在那片海域上,那艘船上,有个年轻很小的少女风华正茂,神采飞扬。
在他的梦里,还有一座很高的山,那座山,常年下雪,厚重的雪不知掩埋了谁的尸体,少女凄惨的大喊。
分明只是梦而已,却是那么的真实。
每每闭上眼睛,好像都会闻到一种味道,似乎是发霉的梨花酥。
东陵鳕始终想不通,为何偏偏是发霉的……“隋族长,陪本王喝一杯吧。”
东陵鳕说。
“王上心情不大好?
是想起了什么事呢?”
隋灵归斟满了酒。
“本王甚是嫉妒,嫉妒的冒火。”
东陵鳕一口酒饮尽,直直地望着隋灵归。
隋灵归:“……”一向温柔如水的王,竟也会冒火吗?
“王上在外面,要注意仪态,不可冒火。”
隋灵归耐心地道。
“可本王就是要冒火!”
东陵鳕红着眼看向隋灵归:“族长就算拦着,本王也要冒火。”
隋灵归:“……”她的王,怎么就长不大呢?
她甚至怀疑自己在与一个孩子对话。
不过,对上东陵鳕固执的眼,隋灵归心一软,便道:“王是九五之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即是,冒火也行,有我为王上保驾护航,王请随便冒火。”
东陵鳕优雅地饮酒,轻哼了一声,倒是不冒火了。
隋灵归擦了擦额上滑下的汗,深感无奈,这年头伴君如伴虎啊,她太难了……断兽香,寸血草,逐而相融,合为一体,在长空里缓慢地流动。
神荒夫人和张兰胃口大好,坐在桌前吃的津津有味。
无忧把神荒族长扶着坐在桌前,族长已经醒了酒,感到几分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轻歌望着种植各类异花的神荒花苑,目光落在一种花上,唇角不由勾着了诡异的笑。
“神荒族竟有解忧荨,此花难得,在极寒之地才能生长,据说只有魇北才有,不知族长从何得来?”
轻歌问道。
神荒族长捏了捏眉,循着女子的目光看向了解忧荨。
“这解忧荨是一个朋友去魇北历练带来的,为了养活他,我在解忧荨下面还放了万年的玄冰,纵是如此,也就只有几株解忧荨存活,真是可惜。”
由此可见,神荒族长当真是个爱花之人。
轻歌唇边的笑意正浓,“适才趁族长微醺,我可是偷偷折了解忧荨的花瓣入酒,味有异香,果真比寻常酒酿要好喝数倍,族长可不会生我气吧?”
神荒族长愣住,都快要哭了,那解忧荨他每日都派人看守,自己都舍不得摸一下,这厮竟然拿去拌酒?
神荒族长是个爱酒之人,早就知道解忧荨入酒味道极好,但怎么都舍不得,现在竟被人先一步摘了!好气!可是没有办法,人都把他儿子举荐给青莲成为神荒侯了,他总不能因为一片花瓣就臭着脸?
神荒族长笑的比哭还难看:“五长老是无忧的朋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若是五长老喜欢,便送一株给长老。”
“如此,那便多谢神荒族长了,族长可真是大方。”
轻歌微笑的收下。
神荒族长:“……”他只是意思意思一下,这厮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客气地收了呢?
他现在把话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泪珠儿在神荒族长眼睛里打转儿,硬是没有掉下来。
“无忧,去取一株解忧荨用玄冰封存送给长老。”
神荒族长每说一个字,心都在掉血。
若不是因为儿子封了侯过于高兴,他怎么会特地吩咐人把解忧荨拿出来放在花苑里镇场子呢。
早知道有个想抢花的,就算是打死他也不会把解忧荨拿出来。
无忧闻言,朝种植异花的地方走去,将解忧荨连根取出,封于玄冰里。
无忧抱着解忧荨来到轻歌面前,正想要把解忧荨递给轻歌,轻歌却道:“你先抱着,庆祝宴结束后我便带走。”
无忧点了点头,乖巧地抱着用玄冰封存的解忧荨。
张兰冷笑一声,她还以为无忧和血魔五长老的关系有多好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万年玄冰可不是一般的冷,身为朋友的五长老竟让无忧一直抱着,这与虐待人有什么区别?
神荒族眸色微微发沉,轻蹙起了眉,有些疑惑地看着轻歌。
无忧是他最喜爱的儿子,受一点儿委屈他都舍不得,血魔这是做什么……对于轻歌的话,无忧非但没有抱怨,反而小心地抱着解忧荨如护至宝般。
大公子轻嗤,斜睨无忧,五长老哪里是把他当朋友,分明是把他当成一个很好欺负的傻子。
无忧双掌冰冷,身体的皮肤表面甚至已经起了寒霜,冷得双臂微颤,也没有拿开万年玄冰和解忧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