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的这句话,一下把我们所有人都给说愣住了,众人的嘴巴全都惊成了“o”字形,随之目光齐齐转向了近在眼前的小湖。老伙子惊愕之余一拍脑袋,猛然醒悟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怪不得我们找了四天都找不到它,原来它不再土里,而在水里!”
众人连忙放下碗筷,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老伙子严肃的对周伯人说:“周所长,咱们此刻当务之急,该先派个身手高强之人潜到水底看看,若真有古墓,就必有封门,一探便知。”
周伯人凝重的说:“若论水性,老三当属第一,可如今是腊月,天寒地冻,水温极低,我怕他身子骨受不住。”他说完,转过头看向了二彪,便问他:“彪子,你可愿意潜入水底,一探究竟?”
二彪应道:“万死不辞。”
我微微沉思了片刻,对老伙子和周伯人说道:“还是我去吧。”
我的理由如下:
首先,周伯人对冬泳这件事,很明显是个外行,在他的想象中,他以为身体结实,下冷水就没事儿,其实他错了,冬泳压根就不是这么回事儿。
其次,冯二彪对古墓的认知,相对来说还是太少了,我相信老伙子刚才所说的那句“若有古墓,必有封门”,他冯二彪压根就没听懂。按他的尿性,等他从水里上来之后,你问他中午吃了啥他估计还能记得,但你问他水里到底有啥,他估计多半也说不清。
周伯人听我说得的确有几分道理,于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关切的对我说:“那你可要注意安全,这湖底下可指不定有什么东西。”我微微一笑,正欲朗诵一段慷慨激昂的《毛选》,以表达我“马革裹尸”的决心,却没想到这时候顾念夏走了出来,对周伯人说:“放心,我会陪他一起下去的。”
我对顾念夏说:“念夏啊,我知道你身手高强,但是这水底跟陆地根本不是一回事儿,你没有冬泳的经验,真出了什么事儿恐怕也帮不到我,还是我自己下去吧。”
可我这边话还没说完呢,他都已经走到湖边了,我见他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只好叹气道:“你跟我不一样,我莫老三毕竟是我们社区居委会的替补党员,我身上流淌的是共产主义的血,那血是热的,是沸腾的,是冻不死的。毛爷爷他老人家在我军四渡赤水的战役中明确指示过:红军打光了,志愿军再上,志愿军打光了,民兵再上。顾念夏你连个少先队员都不是,能不能别跟着啥掺和,抛头颅洒热血,还轮不到你们这些无党派人士。”
顾念夏冷冷淡淡的对我说:“九鬼功一旦练到四鬼之境,一般人便再也不可能有所提升,若想练至大成,便要将自己置身于极端恶劣的幻境中,在常人难以想象的痛楚折磨下日夜修炼,如此这般,才有可能获得突破。”
我问顾念夏:“啥意思?”
顾念夏说:“我从小便苦练九鬼功。每年的腊月寒冬,都是我突破自己的最佳时机,我的修炼方法很简单,那便是一丝不挂的站在冰湖之上,任由风雪拍打,直到我全身冻疮,麻木,僵硬,若不死,便可突破。所以请放心,我虽然没有冬泳过,但我经历过比冬泳强度更大的训练。你答应过我,回到北京之后会带我去吃烤鸭,我可不能让你提前死掉。”
我愣在原地,面红耳赤,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扭过头望着周伯人,希望他能劝劝顾念夏,可周伯人却耸了耸肩,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对我说:“顾念夏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就算是我,也没办法。”
我听闻此言,无奈只好叹了口气。
……
……
这次我们进入秦岭山脉,其实准备工作做得是很充分的,周伯人早就料到我们有可能会进入某些极度缺氧的环境,所以临出发前,他特地从部队调来了七套专业的微型供氧设备,说白了就是小氧气罐子。不过可惜的是,周伯人猜到了开始,却没猜到结局,他万万没有想到,我们竟会撞上一头玄武老鳖,而恰恰那狗日的什么都吃,连周伯人的医保卡都吃了。
所以我跟顾念夏这次潜水,我们的装备可以说连个厦门港的渔民都不如,我俩是穿着毛衣毛裤下水的,那场面着实辣眼睛,土的简直像文艺复兴时期的爱斯基摩人。如果不是考虑到这次工作的严肃性,我真想当即唱一首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来表达我此时此刻惆怅的心情。
说来说去,还是老阳叔这人最实干,他找来两捆绳子,分别绑在了我和顾念夏的腰上,这样一来,万一我俩在湖底出了点什么幺蛾子,只需要一拽绳子,岸上的这帮瘪犊子,就能把我们迅速拉出水面,这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一种简单却相当实用的保险。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跟顾念夏该出发了,我俩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向湖中走去。顾念夏还真没吹牛,这家伙半个身子泡在冰水里,却竟然连一丁点龇牙咧嘴的表情都没有,反观我莫老三,却他娘冻的我恨不得原地创业,现场飞升。
眼瞅着,水已经没过了脖子,我跟顾念夏对视了一眼,二人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接着,只见他一招“流星坠月”,在水中化作一道秀丽的白影,直接向湖底潜了下去。我莫老三见此情景,岂能落后?霎时,只见我使出一招“痰盂倒尿”,那身姿之决绝,背影之伟岸,气度之豁达,真乃古今皆颤,天地动容!
我跟顾念夏急速下潜,一路上再无交流,因为我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