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父爱如山,那么母爱一定如海,子女如何回报都不为过分。梁葆光认为施尹岚的行为太过极端,但如果谢嗣音出了事情而他又面临相同的情况,很难说不会做出类似的抉择,人生中的那些选择题,有时仅有一个选项。
“根据令郎刚才的说法,如果仍然不能准确诊断出你的病因,每四个小时他就要杀掉一名人质,所以我们还有三个小时五十七分钟二十三秒的时间,希望你能尽量配合我的工作,金美兰患者。”梁葆光看过这女人的所有病历,对她的个人信息自然也非常了解,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把话说明白。
金美兰抱歉地耸耸肩膀,“我们家阿岚给您添麻烦了,想想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先前的那些庸医浪费了我将近两年时间也没担上任何责任,而您如果四个小时找不出病因就要对一个人的生命负责。”
“需要对人质生命负责的是开枪的那个人,也就是你的儿子,所以现在不要乱发无端的感慨了,如果你不想让他变成杀人犯的话。”梁葆光一脸平静地挂上听诊器,给这个女人进行听诊,“你儿子说你呼吸有问题,什么样的问题?”
“气短,稍微活动一下吸气就会疼。”金美兰撇了撇嘴,接近两年的时间里这种呼吸疼痛一直伴随着她,导致她性情大变喜怒无常。开始时她怪上天不公,每个星期都去教堂礼拜却还是被病魔缠上,后来她又怪医生无能,收了钱却又解决不了问题。
“理论上我是不该在医疗区域内使用明火的,不过你的宝贝儿子设了四个小时的时限,我就不费时间去找肺活量计了。”梁葆光从上衣的裤袋里掏出他的纯银打火机,清脆的翻盖声中将之打着,“头别动,试着将将火吹灭。”
“呼……呼!”光看表情就知道金美兰已经尽力了,但火苗只是轻轻摇动了一下而已,丝毫没有要灭的意思。
梁葆光满意地收起了打火机,如果根据初步观察就能得出结论无疑是最好的,做mr光一个头部就得20分钟,比对片子花的时间会更长,而他现在根本浪费不起,“心悸、疲乏、胃痛、皮疹、呼吸短促……这些组合大概有上百种可能,不过综合起来看还是肺部硬皮症的可能性最高。”
“如何证明?”以前那些医生也都信誓旦旦地说是这个病那个病,结果到最后没一个做出正确诊断的,让她的病情一拖就是一年多,如今金美兰的疑心病比身体上的病更严重,不可能相信梁葆光空口得出的结论。
“当然是抽血送去化验了,不过我说了这是根据你目前表现出来的状况做的最有可能的判断,不一定就是正确答案。”硬皮症的诊断并不困难,如果真的是硬皮症导致的间质性肺脏纤维化,其他医生也应该能诊断出来才对,所以梁葆光对这个结果并不自信,只是姑且当作一个切入点。
金美兰对梁葆光还是比较信任的,但是对于外面的那群差老她就非常不满了,居然大模大样地讨论如何对付他的儿子,研究隔着玻璃击毙的可行性,“能让外面的那群家伙别搞小动作吗,如果他们敢玩任何花样,我就在病房里自杀,想必阿岚一定会请那一屋子的人吃花生米的。”
“小动作?”梁葆光面露疑惑之色,特意跑出去一趟才发现原来南斗一他们正在隔壁的会议室里开作战会议,这些人隔得老远还压低了声音,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你们有听到声音吗?”
这间病房里除了梁葆光还有延世sk医院的几位内科专家以及护士,他们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梁葆光捏着下巴沉吟起来,“这就有意思了,如果你不是夜魔侠本尊,那就是有听觉过敏的症状。”
听觉过敏不是过敏,而是听觉神经过度灵敏,安倍听力上升可能会引起神经性中风,就好比石英钟摔两下无所谓,而精密的陀飞轮机械表磕一下都有可能停摆,“鼓起你的脸颊做个包子脸,再笑一笑。”
金美兰受病痛的折磨已经很久没笑过了,此时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十分瘆人,而且她的左边脸颊根本没动,“听觉过敏是什么,新的症状吗?”
“对,你就没发现自己忽然有了超能力吗?”要是搁在美剧里,金美兰这种特殊体质的人肯定要被fb或者ca找去当情报官,然后凭借过人的听觉破获各种大案要案,然而她本人居然对此毫无所觉。
“没有,可能是因为在医院里呆得太久了吧。”金美兰其实早就有感觉了,可她一直以为是医院里环境比较安静的缘故,并没有往“自己听力过人”这个方向想过,“它对我的身体有影响?”
“听力过敏、间歇性神经痛,再加上皮疹和面部神经瘫痪,这些症状指向带状疱疹后遗神经痛。”梁葆光摊开了手,这下他的把握比刚才就大得多了,由于这是神经发炎导致的病症,注射去炎松混悬液就可以解决。
“疱疹,你说我有疱疹?”金美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着,我无疑评判你的私生活,而且这种疾病也可能是水痘的后遗症,或者你老公娱乐性消费的后遗症。”南半岛的风俗业确实是违法的,但在清凉里、梨泰院甚至江南都有半公开的风俗场所,男人应酬之后去消费下再正常不过了,梁葆光只是不想把话说得太明白而已。
金美兰摇摇头,“我丈夫三年前就被公司派去马来西亚做海外经理,每年只会回来几次,而我自己因为病痛的关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