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道隐藏的,绝对不会公开的免死金牌。
别的单科老师还好,历史老师对谢浩然的态度有些复杂。一方面是学习成绩优异学生的欣慰,另一方面则是自己“教了这么多年书,还不如一个学生”的挫败感。双重作用下,历史老师对谢浩然的关注也就大幅度降低,不闻不问,反正只要在上我课的时候,不准讲话,不准干扰其他同学就行。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戴志诚会跳出来,当场指证谢浩然上课看书。惊诧的感觉伴随着愤怒同时产生,成年人看穿了年轻人那点小心思的嘲讽也就在所难免。戴志诚的学习能力大家有目共睹,老师在某种程度上,其实站在了上帝视角。这算什么?优秀学生之间相互倾碾?还是把你压下去,然后我上来?
这已经超出了常规意义上,对上课不听讲学生的正常举报。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是栽赃陷害,落井下石。
特殊年代,很多人就是被这样所谓的“举报”,硬生生从正面变成了反面,然后发配,接受再教育再劳动,凄凉潦倒,客死他乡。虽说后来拨乱反正,恢复名誉,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又有什么用呢?
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我不骂你,还能骂谁?
下课了。
戴志诚的思维方式不可能与历史老师做到同步进行。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座位,来都教室外面,大口呼吸燥热的空气,迷乱的大脑却没有变得清醒,依然混乱。
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父亲是官员,家中来来往往的人多。这年头,没有好处鬼才会免费帮你做事。耳闻目睹之下,戴志诚下意识的做出判断:难道历史老师收受过谢浩然的好处,所以才对他上课看书的行为不闻不问?
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思维,就很难在短时间内改变过来。
午餐很丰盛,彩色搭配富有营养,只是戴志诚吃在嘴里如同嚼蜡。
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
吃过午饭,谢浩然独自来到学校操场,选了一个背阴凉爽的僻静位置,慢慢坐下。
他记得,就在柳怡霜邀请自己去她家里吃饭以前,曾经以戴志诚为测算对象,用铜钱算了一卦。结果显示:此人对自己有利。
眼前浮现出上历史课时,他从前排站起来举报自己看书的那一幕……谢浩然不由得摇头苦笑:这也算是对我有利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虽然我和他没有住在一起,即便是在教室里的座位也隔着很远,仍然可以清楚感受到来自这家伙深深的敌意。
没错,不是恶意,而是敌意!
我究竟什么地方招惹他了?
难道是因为柳怡霜?
各种纷乱的念头在脑海里夹杂冲撞,找不到理清的头绪。
解决问题的方法很多。最直接的,就是找机会揍他一顿。把他打到疼,打到惨,打到以后看见我就主动避开,连碰面的勇气也没有。
问题在于,这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想了很久,谢浩然看看两头无人,从贴身衣袋里拿出竹筒,仔细检查过装在里面的铜钱,然后双手持筒,高举过头顶,按照《珍渺集》上记载的占卜注解,简单进行了祈祷仪式,随即拔掉筒盖,将铜钱“哗啦啦”泼洒在面前的水泥地面上。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卦象,谢浩然怔住了。
三钱正面朝上,虽然散落的位置不同,但是每一枚“洪武通宝”为首的“洪”字,全部指向自己。
这次的卦象比上次占卜显示结果还要好,乃为“大吉”。
有“吉”,就有“凶”。两种截然不同的卦象标准,浸透了从蛮荒时代便开始的神秘主义色彩。在一副卦象当中,最好的莫过于“上上大吉”,最差的则是“极凶”。此刻摆在谢浩然面前的这副卦象,在日常占卜中出现几率非常小。这意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会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一股无法言语的奇怪感觉在谢浩然脑子里弥漫开来。
这次问卦的对象与上次一样,都是戴志诚。
上次问卦,所得结果是“吉”。
这一次……
谢浩然很是烦躁的将铜钱竹筒收好,站起来,沿着操场边缘被墙壁和树木遮挡出来的阴影,慢慢走着。
如果谢浩然没有得到魁星命格,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他一定会对这种诡异的卦象毫不在意,一笑了之。
有些东西没有经历过,自然不会相信。
可他是个真正的修士,而且拥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信仰和经验都不容许他对占卜的神圣性产生质疑。
谢浩然很想再次拿出竹筒,再卜一卦。
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对于占卜,“三”是一个必须忌讳的数字。古语云:凡事不过三。占卜也不例外。对同一件事情的卜卦,向鬼神问吉凶,绝对不能超过三次。因为谁也不知道第三次占卜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占卜通常只会进行两次。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或者必须为之的时候,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卦师都不会这样做。
绕着操场走了两圈,谢浩然脑子里的疑问丝毫没有得到缓解。看看手表上的指针,也差不多到了下午上课时间。
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朝着远处的教学大楼走去。
先等等看,听天由命吧!
卦象虽然诡异,但我应该相信。
毕竟,我是一个修士。
……
下午第一节是语文课。
罗文功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