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站在那儿别动!”谢浩然用森冷的语调发出声音。
宋思强对这种口头威胁置若罔闻。清清楚楚感应到从后院传来的那两道强大气息越来越近,他在怒吼声中推开桌子,刚准备侧身从足够宽敞的通道里冲出,却看见贺明明抬起脚,做了个标准的“一字马”动作。
她穿着黑色短裙,左右两边各有一条长度二十厘米左右的开叉。性感十足的设计显然是为了满足男人对女人的窥视感,贺明明毫不在意双腿中间暴露在对手视线面前。黑色丝袜包裹的长腿带着劈山填海般强大力量朝着宋思强碾压过来,攻击范围远远超过她的腿脚长度。气流被划破的声音刺耳,宋思强感觉一股透明的固体物质正从空中轰然砸下。空间狭窄,几乎没有腾挪闪避的可能。来不及多想,他把双手高举过头,交叉形成防护。
贺明明那条让所有男人看了都会觉得口干舌燥的长腿轰然落下,无形气劲被宋思强挡住。就在双臂交叉正中感觉到可怕重量的时候,他觉得身体猛然下坠,双腿一曲,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几十吨重的大型货柜卡车从头顶碾压下来,与这种感觉没什么区别。宋思强听见自己手臂位置传来清晰的骨裂声。他惨叫着,双手从腕部以上大约五厘米的位置折断,形成直角,摇晃着垂在空中,身形一歪,侧翻在地上。
宋耀飞和宋耀阳都没有动。宋思强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发出痛苦尖叫,足足过了五秒钟,宋耀阳才叹了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过去,双手扶住宋思强的肩膀将他抱起。目光接触到宋思强之前跪下去的位置,宋耀阳发现铺在那里的大理石地砖已经粉碎,以两个膝盖落点为核心,中央是一片雪白的散碎粉末,周围是密密麻麻堪比蜘蛛纹。
如果没有大威德金刚功法的增幅效果,单凭贺明明炼气后期的修为,绝对不可能释放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宋耀飞把徐蓉紧紧搂在怀中。他一直盯着谢浩然,只是随着贺明明发起攻击,视线也把她囊括进去。恐惧与震惊不言而喻,宋耀飞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丝毫没有想要冲上去拼命的想法,也没有想要帮着父亲缓解痛苦的意思。就这样呆呆地站着,仿佛这里才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宋思强疼得浑身颤抖。看着近在咫尺却根本不为所动,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的长子,他老泪纵横。
从小时候,他就在宋耀飞身上倾注了大量心血和精力。
修士对门第观念很是注重。尤其是“多子多福”的逻辑,更是深深刻入了宋思强的脑海。他觉得自己算是上年纪修士当中较为开明的人,至少在对于几个女儿的问题上,基本上做到一视同仁。但无论如何,宋耀飞这个长子的身份和地位肯定要远远优于其他子女。他毕竟是宋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妻子死得早,对于长子,宋思强也就额外存了一份歉疚。家族里的修真资源对宋耀飞倾斜幅度相当大,供他支使的金钱额度也远远超过其他人。甚至在徐蓉的问题上,宋思强也是一退再退说真的,如果他不是自己最疼爱的长子,换了是家里的任何一个孩子,宋思强早就把徐蓉这种不要脸的老婆娘一脚踢出去,或者心狠手辣,直接杀人埋尸。
我的儿子,我受了伤,也许快要死了。
看看我!
就算你不能过来对我说几句安慰的话,你至少看我一眼,我心里也会觉得很安慰。
你的心肠为什么这么硬?为什么你这么狠?我知道你害怕了,但你为什么宁愿死守着那个女人,不要我这个为你付出大量心血和精力的父亲呢?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小。
很快,贺嵘走进了饭厅。
他实力强大,身上没有沾染到血污,黑色紧身服仍然保持着洁净。他手里拎着四颗人头,两男两女。女的头发长,抓在手里很方便。男的就较为麻烦,贺嵘那只手的拇指与中指各自插穿了一颗脑袋的头盖骨,感觉就像保龄球,只是外表狰狞,没那么圆。
看着死不瞑目,鲜血淋漓的四颗人头,宋思强觉得手腕的疼痛瞬间被压了下去,
两个是自己的表弟,一个是自己的女儿,还有一个是宋家庶族。
他们全都死了。即便是拥有筑基实力的表亲,也给对方残忍割下了头颅。
贺洁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手里同样拎着四颗人头。
再往后,是贺轩与贺敬押着两个老人。
他们真的很老。皮肤干枯,干瘦的身形有些佝偻。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交错纵横,就像岁月的好年纪。血缘关系在他们身上得到了最准确验证,两个人长得很像,法令纹也是同样深刻,不断抽搐的眼睛里释放出恨意与恐惧。
谢浩然平静地看着贺轩与贺敬把两位老人分别按在椅子上。他们身上看不出有致命伤,也没有手脚折断的残疾性伤害。打量了他们近半分钟,视线在左边那个面颊有些浮肿,似乎是牙齿被打掉了几颗的老人身上落定。谢浩然认真地问:“你是宋德光还是宋德明?”
老人脸上充满了恨意。他握紧双拳,就像一头掉进陷阱里受伤的野兽。右边眉角被擦破了,血丝沿着眼角缓缓流淌下来。他一声不吭,残缺的牙齿在嘴里慢慢磨着。
坐在右边的老人连忙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从椅子上略微抬起身体,右手反指着自己的鼻子,忙不迭对谢浩然说:“我是宋德光,他是我弟弟宋德明。”
谢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