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些鼠目寸光,叫嚣着“我们不要那么多旅行者,我们需要平静安宁生活”的本地白痴不同,雷克斯是真心希望来到威尼斯的华夏人再多一些。
尼玛这些笨蛋就不会用脑子想想,平静的生活就意味着口袋里没有几张钞票。生产出来的货物必须卖出去才能有收益,还有遍布全城的游船与大大小小的餐馆,如果没有足够数量的游客,本地的经营者根本无法维持,更谈不上什么美好,甚至是奢侈的生活。
雷克斯彻底收起了之前对贺明明的那点儿觊觎心理。他开始把这个漂亮得不成样子的女人当做一头凶猛巨兽。说实话,雷克斯的确对发生在燕京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很忙,也没时间与远在燕京的周佳联系。那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一个远在华夏的合作对象。必须承认,通过周佳之手买回来的那几幅画的确很不错,雷克斯却不会因此高看周佳半分。
贺明明刚来的时候,就摆明了她是青灵集团高级主管的身份。
最近一段时间,青灵集团在意大利各地均有投资,威尼斯当地的新闻媒体也为此闹得沸沸扬扬。从整体来看,对于外来投资,意大利人持欢迎态度。可是本地从业者却不这样看。他们认为外来投资者会对现有市场造成冲击,尤其是市场份额占有率,已经容不下外来者分走更多的蛋糕。何况这些投资者是黄皮肤,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白人。对于肤色与文化区域的理念不同,本地人在潜意识当中,其实是把青灵集团当做了敌人。
对手与敌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别人怎么想,雷克斯管不着。他只知道一件事:青灵集团老板是华夏人当中为数不多的超级富豪。“有钱人”三个字在全世界都能通用,那意味着强权与力量。对于这些人,绝对不能得罪,只能尽可能满足他们的条件,或者巴结,甚至是谄媚。
雷克斯思考的时间不长。他很快做出了决定:“很抱歉贺小姐,那些画已经被我卖掉了。”
贺明明漂亮的眉头朝着中间迅速皱起:“卖掉了?卖给谁了?”
“一个本地的商人。”雷克斯解释道:“经营画廊可不是把美术品摆在展厅里,像自由市场那样任人挑选。我的客户都具有针对性。说穿了,我这个画廊老板就是一个类似于“搜寻者”的角色。每个客户都有他们专属的需求。有的喜欢风景作品,有的喜欢人物肖像,还有的喜欢抽象派艺术……我把他们的各种要求整理归纳,然后根据这些信息,到世界各地为他们寻找对应的作品。”
贺明明听懂了雷克斯话里的意思。她缓缓点着头,慢慢地说:“我们老板的那些画是军事题材。买走这些画的人,提前向雷克斯先生你下了类似的订单?”
雷克斯笑了:“是啊!否则我怎么可能在燕京第一眼看到那些画的时候,就决定用两万多美元的价格把它们买下来?这个价钱可不便宜,何况作者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学生?”
贺明明思考了一下:“请把购买者的信息给我。”
雷克斯反问:“你想干什么呢?找到他,把画买回来?还是以威逼强迫的方式逼他就答应你的条件?”
不等贺明明发问,雷克斯迅速补充道:“很抱歉,我说的这些也许你无法接受。但是行有行规,对于已经完成了交易的生意,我是不能泄露购买者信息的。这是规矩,请你……理解。”
看着脸上写满了正义感的雷克斯,贺明明毫不掩饰地发出冰冷嘲笑:“规矩?当初在燕京的时候,你明明知道那些画不是周佳的作品,你还是付款把它们买走。那时候你怎么不讲规矩?”
雷克斯被她说得一阵恼火,紧绷的面皮上泛起阵阵羞红。他搜肠刮肚寻找着反击言辞:“那不一样。周是美术学院的教授,她对学生的画作有处置权。”
“她什么权力也没有。”贺明明毫不客气,语言回击速度极快:“她就是一个不要脸的贼!把偷来的东西卖给你,用我们华夏人的话来说,这叫“销赃”。雷克斯先生,购买赃物是一种罪行,我想你应该明白这一点。”
雷克斯的态度有些强硬:“这里是威尼斯,是意大利,不是华夏。”
贺明明冷若冰霜:“虽然跨国案件处理起来要花很多时间,但我们耗得起。但是雷克斯你就麻烦了。我最后给你一次警告:交出购买者的信息,否则我可以让你的画廊在半个月内倒闭。你会倾家荡产,一无所有,从威尼斯地位最高的那群人中间滚出去,变成一个在街头流浪的落魄乞丐。”
这些话非常无礼,雷克斯被激怒了,他睁大双眼直视对面:“你敢?”
贺明明淡淡地笑了:“你可是试试。”
她随即补充道:“顺便说一句,周佳可不光是被关进监狱那么简单。我们老板曾经给过她机会,周佳当时的反应与你现在一模一样,非常愚蠢的死守所谓“规矩”。结果呢……哼!”
雷克斯毕竟是个商人,有些胆小:“你们……要杀了周?”
“我们为什么要杀她?那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贺明明脸上露出迷人且充满无限魅力的微笑:“雷克斯先生你很熟悉汉语,你应该听过我们的一句老话,叫做“生不如死”。哈哈哈哈……”
……
买走谢浩然那些画的客户名叫布罗迪。
走进布罗迪位于威尼斯住处的时候,即便是见多识广的贺明明,也对这座占地面积超过十英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