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冷笑道:“要证据,事后多少咱也能提供出来。要对付黄顺,我们的力量也是绰绰有余,就是这个影响,让我有点举棋不定,今天召集大家来这里,就是为这事。”
围绕着打与不打,屋里很快就分成两派,主张打的理由非常充足:十姓再厉害,也是局限在襄阳一带,但这里是南阳,襄阳鞭长莫及。
再说,打黄顺,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打出消灭土匪的旗号,这个理站正了,到哪里都不会理亏。
就算十姓在魏王面前有些手段,事后官司打到魏王面前,那也不要紧。十姓有关系,咱也有关系,谁怕谁!
主张不打的理由,似乎也有他的道理:虽然明面上,十姓拿他们没办法,但黄顺手下,多的是奇能异士,他们都是黄顺多年来笼络,对黄顺异常忠心。
若黄顺挂在南阳,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疯狂的报复,到时候,在座所有人,都会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下,甚至连他们的家人,也会日夜不得安生。
再说,对付黄顺,不一定非得动用武力,一纸文书报到魏王那里,再通过他们的人在魏王面前吹吹风,由魏王出面,处置黄顺,更为妥当。
退一万步讲,就算黄顺手眼通天,魏王大度,放过他。我们也还有对付黄顺的办法。黄顺不是袭击我们的驿馆吗?那我们就找他的商队的麻烦。
黄顺能在南阳待多久?他的商队,却是每年路经南阳多次,我们有的是机会恶心黄顺,让黄顺憋屈。没必要一下把事情做绝了。
同时,他们也分析了借此机会做掉黄顺的危害,最主要的风险便是,十姓的能量到底有多大,没人说得清楚。万一十姓不是想象中那样好对付,而仇却已经结下,那就麻烦大了。
不如一点点跟对方见招拆招,可进可退,灵活机动。
在主张打与不打的主流之外,还有第三种意见存在,那就是玩阴的。
他们的说法也有道理。既然黄顺没有明目张胆的攻击驿馆,而是以土匪的名义。那我们也可以有样学样,也可以以土匪的名义加以针对。双方心照不宣,都不挑明。
以我们的实力,又是主场作战,不可能会输给那个黄顺。
众幕僚在那里讨论的热闹,姓段的却只是在冷笑,最后看他们总也达不成一致,忍不住开口道:“照你们这样商议下去,三天也别想拿出结果。那时候,黄顺早就离开了!”
郡守早就在等着他说话了,闻言连忙笑道:“不知段兄有何高见?”
姓段的说道:“要杀黄顺,你们就别想了。能杀掉他,我们早就动手了,还能等到现在?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我们把南阳郡所有兵马集中起来,攻击黄顺。
或许,我们能把他的兵马全部吃掉,却绝不可能杀掉黄顺。那小子,一旦发现情况不对,肯定早早开溜。凭他身边的实力,他要是想跑,天下怕是无人能拦住。”
郡守插话道:“可是,杀掉黄顺,不是你们一直以来的目标吗?现在有如此好机会,错过岂不可惜?”
姓段的说道:“驿馆被袭,我们当然不能无动于衷,做掉黄顺,也确实是我们一直所追求的。我反对用武力硬碰硬,却不反对使阴招,坑那小子一下。”
“阴招?”在座的,都是一肚子坏水的家伙,刚才之所以没想到这点,不过仗着实力雄厚,不屑于用罢了。
现在经姓段的提醒,他们立刻仿佛开了脑洞般,奇思妙想层出不穷。什么扮路倒、美人计、鸿门宴等等,能想出的歪门邪道,他们全部拿出来,评估了一番。
最后,还是姓段的出了一个主意,得到所有人的赞同。他有一把内设机关的酒壶,机关就在把手下,酒壶内被巧妙的分成两部分,上半部分放平常的酒,下半部分放毒酒。
倒酒的时候,不按机关,倒出来的就是好酒,按下机关,倒出来的就是毒酒。只要在路上想办法设宴招待黄顺,就凭此酒壶,就足以让黄顺中招。
而且,最为关键的,姓段的身上带有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毒药入腹后,不会立即发作,而是三天后才会毒发。一旦毒发,就是药石无救。
这样,既做掉了黄顺,又免去十姓的报复,两全其美。
这个办法实在太高了!沿途找由头请黄顺赴宴,那太简单了。只要选一家稍有名望的望族,通过他们出面,邀请黄顺赴宴,就成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郡守还是特地挑选了一番,最后选中跟他关系密切的尚家。由尚家出面。
姓段的也觉得,此计很大可能成功,为免过程中出现意外,他决定,自己亲自出面,以尚家管家的身份,亲自在酒席上倒酒。
大主意拿定,剩下的,就是细枝末节的讨论,讨论的关键是如何不引起黄顺的疑心。
一屋子人,整整议论了一晚上,宵夜就送上三次。最后,天蒙蒙亮,屋里的人一个个兴奋的还在议论着什么。
荆恬的人觉得,再听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额外收获。而他们,却非要离开不可了。否则,一旦天色大亮,隐蔽的离开就成问题了。
荆恬忙碌了一晚上没合眼,此时也被好心的师傅撵回家去休息。荆恬回去,与自己人碰上头,听完他们的汇报,荆恬开始紧张的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
回去报告黄顺,由黄顺决定如何行动,显然来不及。荆恬必须自己拿定主意,采取行动。
不愧是荆恬,没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