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柳照影真病还是假病,偈人根本不在乎,应该说即便是假的,他也不介意有人和他玩这种小把戏。
在他眼里,眼前这些人都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蝼蚁,不足为惧。
不过他看着秀色可餐的某人,就有了玩一玩的心思。
于是他抬手指了指柳照影:“来人,把他抬出去,找个帮里的医者看一下吧。”
一直全程真的关心着柳照影,不明白他突然昏厥而有些发急的张秀才这时闻言小声对孟眠春说:“是小兄弟身上的皮癣又发作了吗?可是怎么会昏厥?”
刚才他都想死命掐柳照影的人中了,是孟眠春在他的毒手下把柳照影给拯救了。
躺在地上装死人的柳照影闻言眼皮还是忍不住一颤。
皮癣……
他怎么就记得这么牢?
偈人听见“皮癣”两字立刻一个花容失色,往后蹭蹭倒退了两步,皱眉嫌弃说:“他竟然有皮癣?外面的人是疯了吗,竟然弄个这样的人来!”
他手里不知道几时多出一把极为风骚的小扇子,一甩开,掩住了自己的口鼻,深深皱着眉,仿佛皮癣是什么治不好的绝症一般。
倒是张秀才明白自己失言了,生怕偈人不肯叫人给柳照影治,忙说:“教习大人,这病不染人的,小兄弟只是身体太弱了,您还是请大夫来给他看一看吧。”
短短一天,他倒是莫名和柳照影建立些情谊来了,急得额头上都出汗了。
确实是个书呆子。
孟眠春想笑,但是又想到自己的处境,还得强忍着做出焦虑担心的表情,在这般压抑下,眉眼都略微有些抽搐了,看在怜香惜玉的偈人眼里,就是一副痛心、悲伤、短处被揭穿的样子。
他摇了摇扇子,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把他抬出去治吧,真是的,这样还怎么伺候帮主和帮主夫人。”
他自己不愿意靠近柳照影,也没让身后的随从抬他,嫌弃地指指张秀才:“既然你都碰过他了,你就背他出去吧,一会儿你也吃点药,免得也染上了病。真是的,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病啊……”
他浑身似是不耐地抖了一抖,随即目光落在孟眠春身上,欣赏着他如画的眉眼,倒是心情好一些了。
他这边眼睛刚转了转,还没来得及和美少年说话,孟眠春就又急忙扑到表弟身上去关心他了。
偈人轻轻哼了一声,一阵香风飘过,率先出门了。
于是这个简单的装病装死的蠢办法,就这样奏效了,张秀才背着柳照影,孟眠春则扶着自己的“表弟”,离开了众人共同就寝的房间,跟随偈人走上了阴暗、似乎没有尽头的走道。
孟眠春咬牙切齿地在柳照影耳边轻声嘱咐:“你这个馊主意,小爷我都牺牲了色相,你倒是很舒服啊。”
柳照影继续趴在张秀才背上装晕,拒绝回答。
没想到偈人比她想的更猥琐,孟眠春的脸也比想象中的更好用,出来地竟如此顺利。
上了一层台阶,明显这里的房间更明亮干净些,偈人大概就住在这里。
进了一间不大的房间,张秀才正准备将柳照影背到床上,耳边却突然听到了她细细的声音的传来:“我数三声,你就立刻蹲下。”
张秀才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她已经开始:“一。”
等柳照影数到三的时候,张秀才本能地就往下一蹲,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背上一轻,柳照影直接从他背上跃了下来。
紧跟着柳照影袖子飞快地一甩,一层薄雾似的淡淡粉末便飘散开,偈人身后几个随从没反应过来的,吸进了鼻子当即便脚步不稳,尚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纷纷歪倒了身体,马上就不动了。
偈人倒是反应过来了,只是他刚闪身准备叫人,立刻就被人从后狠狠地掐住了脖子,像只可怜的、任人宰割的鸡一样,吊着脖子只能发出几声“呃”“呃”的叫声。
孟眠春自然比不得卓甘棠那般武艺高强,只是他出手极为精准狠辣,配合着柳照影的动作,飞快就将偈人的两条胳膊卸脱了臼。
偈人痛得脸色惨白,嘴里却被塞住了桌上放着的一块抹布,叫也叫不出来。
而且当他发现嘴里是一块臭烘烘的抹布时,直接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孟眠春有点无言,本来还想折磨一下这个娘娘腔以泄他心头之恨的,敢觊觎他美色的人,无论男女,都可以直接乱棍打死了。
没想到这混账倒是晕地干脆。
此时张秀才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就发现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倒了好几个人了。
他惨白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小声说:“这、这怎么办……”
柳照影抖抖袖子,这药粉还是当日在那个宵小金大有身上得来的,也不多,全用在这里了。
关键时刻,还是这些江湖伎俩方便啊,能救命的。
两人配合默契,动作迅速,因此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动静,外头还有几个偈人的随扈倒是也没有起疑,主要也是怪偈人自己色迷心窍,看见孟眠春走不动路,自己徘徊在此不愿离去,下属们都是有眼色的人,哪里会这样闯进来打扰他。
柳照影朝孟眠春点点头,二话不说便按照原定的计划动手。
第一件事……就是把偈人的衣服扒了。
等将他五花大绑塞在床铺里之后,孟眠春才用眼风扫了扫呆滞的张秀才:
“你换上他的衣服。”
张秀才:“……”
论起身形来,孟眠春和柳照影都和偈人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