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招?
俞英豪拢在袖口之下的手指一顿,他算出来的,也是还有十七招,这人就算是一开始就来了,那么算得也比他要快上一息。
果然,天下之大,远远不是那一座奢华的禁城能够比拟的。
俞英豪心中叹息一声,朝着那温雅书生抱拳,敛容一礼道:
“在下俞英豪,不知兄台该如何称呼。”
啪!
那书生手中的折扇轻合,嘴角含笑,温醇如玉。
“不敢当,小可姓孟,名依白。”
俞英豪微微一怔,眼前的书生脸庞噙着笑的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生好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却突兀地浮现出了一抹烦躁和忌惮之意,连带着那张如玉般的脸庞也似乎收敛了笑意,一边是白袍书生,一名是劲装少年,一者温润如玉,一者沉静之下却是恣意骄纵,两人于此沉静对视,小武侯拢在袖口中的手指以惊人的速度开始律动,而孟依白的双瞳也微微亮起,横纵交接,私有黑白棋子落下。
天机神算之术的独特波动在两人之间萦绕,剧烈地碰撞着,只是初见就已经剑拔弩张,南宫夜神色微微一动,看向了这不知为何驻足的两人,无形的波动之中,绣了墨色山竹的书生衣袍,与墨色的劲装下摆朝后鼓动,俞英豪的脸色微微发白,而孟依白脸上的微笑也变得有些勉强。
“哈哈哈哈,臭乞丐,这两个小家伙猜你十七招就要落败了,不不不,还剩下七招!”
正在此时,沙哑粗狂的大笑声突地响起,那老掌柜伸手指向劲气长龙,拍掌大笑,伴随着巨龙的嘶吼之音,豪迈不羁的狂笑冲天而起:
“哈哈哈,生平最烦这些神神叨叨的货色,敌我征伐,瞬息万变,可是能够算得出来的?!”
“好小子,且瞧我一招,龙行大泽!”
“昂昂昂!”
狂笑声中,巨龙摆尾,咆哮之音中隐有风雷齐鸣,楚烈的脚步一顿,手掌微颤,陡然凌厉起来的剑啸声中,掌中长剑疯狂前刺,化为了凌厉无匹的剑气洪流,重重地撞在了巨龙龙首之上,剑气与掌劲不断地迸射,将落下的酒坛吹飞,老掌柜探手一捞,顺势便仰脖豪饮一口,大笑道:“好好好,这番才有些看头!”
如雷般的剑啸,巨龙的咆哮,与老掌柜的狂笑声,混杂起来在俞英豪两人耳边乍响,因为两人功法而纠缠在一起的因果天机瞬间分散,俞英豪闷哼一声,连连退步,面色苍白得渗人,而孟依白则是弯腰剧烈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等抬起头来,那白若流云的袖口之上,已经有一抹殷红刺目无比,冲有些咬牙切齿的俞英豪笑了笑。
“好一手天机术,不过,俞兄蓦然出手,是否不对了些?”
“嘿,阁下不过慢了一息不到,哪有什么先后之分?”
俞英豪直起了身躯,冲孟依白咧嘴一笑,“倒是这幅占据大义的话头,真是让人反胃。”
当!!!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的时候,一柄如月般的长剑骤然刺破虚空,凌厉的剑气从两人之间扫过,气魄凌厉,迫得两人不得不连连退步,才能够避开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剑气,俞英豪心中本就不舒服,现在又被这样对待,小侯爷的性格发作,一股怒气上涌,猛地拧头看去就要破空大骂,但是只是转头,心中的怒气就散了个干净,脸庞之上只剩下无奈的苦笑。
老掌柜旁边,清寒如月的少女缓缓收剑入鞘,根本不曾看他,漠然开口:
“噤声。”
“是,是俞某过了,仙子莫怪。”
俞英豪苦笑几声,转过头不去看那孟依白,注意力放在了现在胶着的战局之上,因为刚刚老掌柜的刺激,无论是楚烈还是那位老者,展现出来的实力都比他推算之时要更强悍一些,令他心中略有些无奈之意,所谓天机不可说,说出来就是平添了变数,便又不灵了。
现在,即便是他也难以看得出,这一场争斗结果的走势会是如何了。
“哈哈哈,好,好战意!”
“看得出来,不是那些闭门造车的废物!”
一剑扫过肩膀,老者的衣服上又多出了一道难看的豁口,只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哈哈大笑着挥动手掌,
掌风激烈浑厚,逼地楚烈又一次后撤一步,在他身前,老者身形一顿,宛如雄峰伫立,气魄浑厚而强悍,比之一开始战斗时候展现出来的力量要强悍更多,现在给予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几乎如同一位顶天立地的巨人挡在了他的身前。
如果一开始的力量是如果剑术全出,可以出其不意取胜,那么现在这位被激起了好胜心的老者……
双目幽深无波,低喝一声,楚烈的身形骤然加速,剑锋破空,与老者的手掌碰撞着,劲气四射,大地在崩裂,两人的交战越发地激烈,渐渐的,楚烈眼中只剩下了这位高大的豪迈老者与满腔战意,什么维持正邪平衡的任务,自己的身份,全部都抛在了脑后,到了最后,就连战胜这位老者的yù_wàng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意志。
浑身的剑术修行在这种状态之下,在这无比压迫的战斗之中不断地攀高,不知何时,老掌柜的大笑声已经停了下来,双目瞪大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人,满脸神色仿佛见了鬼一般,南宫夜握着剑柄的手掌不断紧握,而孟依白的脸色也变得极为精彩,早已经失去了寻常时候的淡然如玉,俞英豪重重地咽了口唾沫,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