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副俊秀的面庞,看上去就是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可一双眼睛却又老年浑浊,双鬓皆已斑白苍老,种种心神苍老的迹象出现在一张不出三十岁的脸上,形同怪诞。
始终不改的,是他身上的桀骜,这是龙族的骨与魂,哪怕是沉寂了成千上万年,也难以磨灭分毫。
龙渊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早在看到石椅上的龙渊遗体之时,我便已经开始觉得有些蹊跷,毕竟你喝下过蛮荒龙血,应是不老之姿,哪怕是死了千年万年,容颜依旧不改,可是我们看到的表面神色虽然也是不老面貌,但是身体却已经萎缩。”江长安道,“但那时我并没有怀疑你,直到那团黑影对龙敖仓夺舍,所谓的龙帝复活的时候。说真的,黑影身上所挟持的怨恨,让我起初也以为那真的是龙擎天魂灵所化,但是后来我的眼睛看破了其中虚幻,那道黑影,应该也是你幻化而出的一个分身吧?”
“可是五行童子有五人,你为什么独独怀疑到了我的身上?我知道你的眼睛特别,但是你看不破这一张面具。”
江长安道:“你说的不错,五行童子的面具都是下了阵法秘术,纵然是我的眼睛特殊也一时难以看透,况且还有龙渊前辈深远的境界摆在那里,我根本就看不透,更别说就连我也从没有见到过五行童子的真正面目,单单靠着一张从未见到过的面孔根本无法确定。但是外表就算再像,你也没有五行童子的默契。”
江长安道:“五行童子形若一体一心,从刚才宫城坍塌的时候金道没有下任何命令,另外木、水、火三人都有明白自己将要做的是什么,这是他们十多年来磨合出的默契,而你一刻你显然没有,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不仅仅引起了我的怀疑,更引起了五行童子另外四人的怀疑。”
“应该还有吧?”龙渊道。
江长安淡淡说道:“不错,真正让我确定附身在龙敖仓身上不是龙擎天而是龙渊的灵识,也是因为最后白玉宫倾塌的最后一刻,龙擎天对夜彤公主没有情思可言,看到白玉雕像被打碎的一瞬怎么会奋不顾身地钻入废墟之中?能够这样做的只有一个人。”
“你说的没有一点错误,江公子,无论是现在还是大殿中你说的都不错,倒是再度令我刮目相看”他眸若寒冬腊月,比冰寒之域还要寒冷,“龙擎天,我这个好兄长趁着我为妖帝封疆修缮蜃楼,不在夜彤身边的时候,让沧源九龙所害,等到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只剩下了一颗泣血石头!”
龙渊长叹了口气,眼中的疲累仿佛多了几重,道:“我意图用至上的天啄白玉将她复活,可是玉终是玉,不是她的身体,最主要的,我找不到她的魂魄,锁魂术再厉害,可一个人没有了魂魄,也就如航船失去了桅杆,走不了太远。”
突然,他的眼神霎时间一转,杀意横生。江长安立觉不妙,身影踩着金色神虹疾后退。
呼呼——
风疾!
江长安眼前猛地一黯又是转抬眼时天地明亮,但摆在面前的断然如是换了一副场景,像是沉积在九霄云端之上,又是那个充斥着靡靡佛音的圣地。
天际光芒一闪,果然一物自天外飞来,直向江长安眉心刺来。
此物光芒犹如龙蛇飞舞,紫电闪烁,度极快!
刚一现形,江长安已感知那不是武器,甚至连普通攻击性质的木棍木柴都算不上。那是一根手指,指道苍劲,横断虚空正是要将自己一指穿碎头颅。江长安太乙神皇钟从眉心金光迸射而出,全力朝向这一指撞击而去。
咚——
一声悠远长鸣,这是躯体肉身与金属撞击在一起的巨响,不是金戈脆响,而是一记闷响。这一击就算是泉眼境初期强者也难以全身而退,可是太乙神皇钟下的这一指去丝毫无伤,反倒是太乙神皇钟被撞击反朝江长安飞来!
江长安双手甫一触及钟壁顿时感觉滔天威势冲入全身,噼里啪啦响声,江长安脸色苍白,左手手骨尽碎,太乙神皇钟势大力沉依旧不停撞在胸口,五脏六腑都像被狠狠擂了一记重锤,痛苦地干咳了一声。
太乙神皇钟如此终于余力散去,江长安神念转动,偌大乌金钟被收回了体内,留下那一指未能有丝毫减弱的一指。
“五行仙象诀!”
江长安单手捏动咒决法印低喝一声,金甲鬼狐迎头而上,十丈金人爆出令任何生灵都恐怖颤抖到心底的力量,金甲鬼狐毛个根根竖起,双手利爪朝向这一指剖去,似是想要将这一指威势粗暴直接地撕碎两半!
但江长安刚升起的希望又随之破灭,金甲鬼狐噗的一声被这一指击散,像是以卵击石,毫无悬念的压制。
最困难的是这个招式出招诡谲,是真正的攻击技,穷尽功伐之能事,融合无数击杀之道为己用,创立出一套自行运转的轨迹,就算是江长安的菩提眼也看不透真相,也就不能先人一步,连最基本的躲避都无法做到。
轰隆隆——
阴云密布,这混若一座山大的一指破开烟云,隆隆打在江长安的胸口。
噗!
江长安飞出数十米,鲜血在半空跨画出一道刺眼的红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如果说刚才太乙神皇钟的撞击像是一记重拳,那这一指就像是天外飞石砸在胸前,顿时胸口整个干瘪凹了下去,江长安面如金纸,动一动手指都是困难。
“这就是大能的力量!”江长安眼中浮现出一丝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