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安菩提眼几欲再次探查,岂料洞中震响越来越剧烈,肺腑间气流涌动难以安定,头昏脑涨无奈只得收手。
眼下看来只有先退出地宫,再寻法子从长计议。心中这样想,江长安心中尤为不甘。
这里当真是紫幽帝陵?或者说紫幽大帝当真是在这里?既是如此,当年猿皇死后尸身又归往何处?为何大帝墓陵非但不是庄重森严,反而异兽遍地,妖气冲天?可若说不是紫幽帝墓,长生灯又岂会认错了地方?
一个个问题滚成了错综复杂的线团,眼看许久以来的谜题都要解开,却又不得不终止,经过方才青面女僵尸的袭击他的寿命又大大缩水,粗略估计能活不足半月,再进入此地不知又是何年何月,如此大好时机就这样擦肩而过,任何人都会懊恼不已。
执令使五方令抛悬高空,沉声道:“先生,此地不宜久留,待本使招得几位同门,再来不迟!”
江长安心中挣扎万分,正当此时,突然间悠悠古洞中一点金光闪耀亮起!
金光灿如升起金轮,直接将黯淡的大殿照得满目亮堂。
世界都安静了,五方令浮在半空,荡漾开来的赤红微波一圈圈骤然停顿,狐想容担忧的面容、执令使挥摆的衣袍都在一时间静止,就连洞中的强悍存在都一时定住,喧闹嘈杂纷乱的大殿一时间落针可闻,空气中每一粒沙尘,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不受束缚的只有江长安和洞中这一点金光,金光中扑扇着淡淡的荧紫粉飘荡而来不到巴掌大,江长安看直了眼睛——
紫翼圣金蝉!
算上上一次从白天罡手下脱困,这已是他第二次见到紫翼圣金蝉,不同的是上一次他远远站在弥沙海中以灵识谋面,此时却真真切切以真身碰了面。
它和凡俗最常见的‘夏蝉’一般大小,身为大妖残魂身形也是半虚幻的模样,浑身如金水浇筑,两片比叶子还要薄的紫色翅膀疾速闪动,整个古殿中回荡的都是它拍打翅膀的哧哧轻响。
紫翼圣金蝉飞在他的面前,似是依旧在思考那个始终没有结果的问题:“为何这个人没有受到时间凝滞?”
“墨沧!”江长安心中呼唤几句,但是结果和上一次一样,墨沧也像是断开了所有的联系,没有任何的反应,方圆数十里,一片安详极乐宁静。
江长安怔怔出神地望着这一切,还没有反应过来,出神之际,他伸出右手食指——
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紫翼圣金蝉摇摇晃晃竟停留在他的指尖,双翅微微扑扇,停顿在此,颇有借地长居的道理!
忽然,紫翼圣金蝉又飘然跃起,闪动着翅膀在他面前绕了几个来回,便向着古洞深渊飞去,飞了一会儿,它反身见江长安脚步未动,便去而又还,像是指引他向前行去。
江长安半信半疑,低头窥视向茫茫深渊,深不见底,黑色的砂砾漂浮在半空,与不动,正有数十头长相似人似蝙蝠的红眼异兽攀爬在石壁上,而那股比炼狱蚀魂鱿还更为恐怖的庞然大物则同样半挂在对面山渊石壁之上,整个庞大的身躯隐藏在黑风浓烟之中,难以分辨清楚相貌,但知身躯比得上一座山岳,哪怕一根指头也大过了他的身子。
江长安也无心细细观赏这些,紧紧跟随紫翼圣金蝉身旁,入地宫!
飞跃至第一层地宫之中,才知环境与方才仙境大相径庭,截然相反,地宫一眼望不到边际,地面上流淌着的赤炎岩浆也凝滞不动,火光照耀泛着紫色的妖异色彩,成百上千的异兽盘踞各处,石壁上成群结队的冥火金刺尾蝎,地面上密密麻麻生满了朱红色的痋莽肉线如老树盘根,半截身子悬露在外,只等待着一具上好的尸体寄生,繁衍……
颍河冥水沿着地下河同样在地宫中形成数十支河流,诸如虎暴冰鳍鲨、花斑金雷血蛭、大衍毒蜥形形色色的妖兽各执一方,龙盘虎踞,即便是此刻一切静止,江长安从中走过也是感觉身后疾风吹过脊背,生出一身寒栗。
他能够感知到还有许多看不到的危险妖兽存在。
那盏代表了紫幽大帝的长生灯悠悠伫立在黑暗之中,江长安首先便向着它走去,心脏砰砰跳动不休——这就是紫幽大帝当年战胜猿皇所使法器!大帝寻道果,坐化长生灯,光是“长生”二字便能叫无数人疯狂!
思索再三,江长安一手轻抚在灯身石壁上,淡淡灵力通过指尖探寻。
“不对!怎么没有半段灵力波动?像是……像是死物!”
紫幽大帝法器本应是达到了能够孕育器灵的地步,而且在弥沙海时江长安也亲眼见到它拔地而起,飞天而去,无人能阻的力量,可是眼下却和一团破铜烂铁几乎没有半点分别,根本就没有灵力的波动。
江长安哪里知道,早在弥沙海地底若若小丫头阴差阳错收纳入体内的白珠光球,即是这尊无上法器的圣器本源,而长生灯自弥沙海辗转入帝陵,又是消耗尽了最后的灵力,现在除了仅剩下的几丝往日威严,早已非极道圣器,无上神兵。
江长安试了几次想要将这神兵收入神府,可是无论怎么做,长生灯都稳如磐石,一动不动,恐怕就是紫府境的强者也难动弹分毫,更妄谈占为己有。
绕过长生灯,越往地宫深处走去,妖兽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走了半柱香时间,已经看不到任何妖兽,地宫中越来越多的火焰鬼藤攀爬在石壁上,火焰鬼藤上灼烧着熊熊烈火,烈火中伫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