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这人是禁军?”蛮子很认真地问道。
“对啊,他是我的朋友。”宝玉知道他话里有话,转而问道:“你想说什么啊蛮子?”
“既然是见朋友,出门干嘛带刀?禁军除了执行任务之外,是不允许佩刀外出的……
“虽然俺出身在木匠家,可俺到底是有匠人老子遗传的嗅觉,多少也‘闻’得出来,那刀可不是一般的刀,据说,禁军所用的刀可都是来自一名国宝级铸刀师……”
蛮子一板一眼地讲道。
“蛮子,你知道还真不少……兴许,崔兄他公事私事一起办呢!”宝玉拍了拍蛮子的肩膀,说:“没事的,别担心,去玩吧!”
蛮子走后,宝玉二人各自陷入了沉思……
宝玉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间透露了崔兄在“公事私事一起办”,真是脑筋缺了根弦。
崔天麒若果真如他自己认为的那样:虽然身为褒国亡国之王子,但能安全隐身在跟自己有着国恨家仇的大周,还打入了大周的御林军……难道他真能那么自信地认为自己掩盖得很好,一点都不会暴露?!
到底,他现在是谁的人???
确地讲,这大周和且末的公主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宝玉知道要解开这一答案,只有在见到二公主之后。
……
“你把白幽也带上!多个防身。”晴雯提醒道。宝玉答应了一声,就将木匣系在腰间,白幽似乎有所感,隔着小木匣从里面啊呜啊呜地叫,好像一只兴奋的小狗崽。
晴雯冲着宝玉离去的背影说:“宝玉,我哪天要是得罪了你,你可不能用缩骨术把我也幽禁在木匣子里啊。”
……
顶着漫天飞舞的柳絮走出城南平民区,宝玉穿过朱雀大街。
快要落山的太阳洒在宝玉的脸上、背上,暖烘烘的,他瞅了一眼眼前这座正在修缮中的知笃观,那木塔在失火中被毁去了大半。
那日,多亏了晴雯和小道人们的默契相救,方保下了这千年古塔剩下的根基。
拐了两道弯儿,转眼,宝玉走到了荐福寺。
荐福寺也从未像今日这般肃煞、死寂过……
这座位于金陵城西南的寺院是西城最大的佛家道场,香火从来都是寺院中的最旺。然而今天,除了和尚在敲钟外,整个寺院,竟然寻不见一个多余的人影。
四处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一道劲风毫无征兆地从南山那边吹了过来,带来宝玉所熟悉的、南山太白峰那千年寒冰的丝丝寒意。
榆钱大小的树叶有的在高空翻转,有的,贴地翻滚。
一只手落在宝玉肩膀上,宝玉一个溜肩逃开,转身,原来是——阿娜尔,她那白貂绒的帽子是白的,面纱是白的,落落长衫是白的,就连脚下穿的靴子也是白的。
宝玉留意到阿娜尔的靴子是由白骆驼皮做的,轻便无声,难怪当阿娜尔走近自己时,自己几无察觉。
阿娜尔迎风立着,清风徐徐揭开了她的面纱。
宝玉看在眼里,虽然二人在大牢中早已结下了友情。
然而,此时,宝玉一见,还是禁不住在心下感叹:“真是个美人胚子……妹妹尚且如此美貌,料想当初那要嫁予景扬的、阿娜尔的姐姐帕依尔的容颜该有多美!可惜,已香消玉损……”
“宝玉,宝玉……”
阿娜尔叫的是那么的自然,沉思中的宝玉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
阿娜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宝玉抱拳一个承让,二人遂并肩而行。
宝玉跟着阿娜尔穿过一片壮硕无比的古柏林,浓浓的柏树油让人仿佛嗅到有小狐仙在游走树间。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看来,你对荐福寺很了解啊,是常来吗?”宝玉见林子越走越深,四下不见半个人影,唯有古柏苍苍。
“要和你讲讲西边的故事。”阿娜尔沉声说。
宝玉因受了她的感染,也变得严肃起来。
阿娜尔说:“我且末立国已有千年,却始终深受鬼方和大周的双重胁制、压榨。大周先王景弘在世时,大周一改往日征讨四方的国策,安天下为大同,为维持难得的国与国和平态势做出了一个大国该有的姿态,故而,使我且末在多年受创之后有了休养生息的时机。
“怎奈,大周皇宫紫霄宫竟然发生了‘乾坤殿一案’,大周王上景扬和那乾坤殿一同化为灰烬。失火的原因,虽说至今仍是个谜,但普天之下没人不知这‘天外之火’跟秦王景弘有着一定的关系。景扬既殁,景弘登基,果然,和平不再,景弘倾全国之力伐西,主战且末,并骚扰鬼方,故而,天下战争频仍,且末国力单势孤,连失三道紧邻大周的东线边防,退避三郡之外,我那出征的大哥也在抗击大周的侵略中为国捐躯了。
“吾姐帕依尔不忍心且末国就此被蹂躏、吞并,危机时刻,她主动请缨,请求父王将她嫁给景弘,实则是要替且末换回缓兵之机。景弘喜不自禁,声称要以北境三郡县作为聘礼,举国欢庆,迎娶且末大公主作大周王后。
“我姐姐按既定计划,入金陵后就埋线布局,并多方打探,找到了褒国国王的遗孀姜女和太子崔天麒,一切‘排兵布阵’的筹划都看似顺理成章……”
“不想,”说到这里,阿娜尔立眉怒目,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刺杀消息先行泄露,姐姐被景弘无情击杀,姜女闻讯,赶来和景弘对战,不幸身亡。姜女的女儿,也就是救下困于紫霄宫中的我、又一路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