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本来已经对晴雯有些心服口服了,也就是说,晴雯那有胆有识、毫不顾忌的临门两脚还真的挺有震慑力的,这两脚利落地下去,不仅马儿立马就变得老实了,连焦大也在震惊之余似乎放下了自己傲娇的吐槽和抱怨。
这种臣服好像是一种力量的较量,双方看上去差别挺大的,一个是高头大马,一个是娇俏、未成年的小丫头;一个是身经百战的老家伙,一个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丫头。按理说,这样的情形下,晴雯施展任何武力都不会有任何好处,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偏偏这看上去不对等的状态,让晴雯抓到了机会,在强大的对方都没有提防的情况下,一出脚就致胜,把这两个家伙都踢得有苦难言。
可以说,晴雯赢在了胆量上,在自己形象弱而对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情况下,晴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毫不客气地下脚,而且,下得狠稳准,下得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下到了对方的致命之处。
这样的主动出击,在对方不提防情况下的出击是晴雯多年来在训练中练出来的把握机会干大事的本事。
但是,别忙。不等晴雯看见自己的胜利成果,这样的效果只在短暂的几息之内起作用,就消失殆尽啦。
在晴雯的眼前,那匹马儿似乎记起了刚才的仇恨,重新开始嘶鸣、开始乱跑乱跳,把个马厩给折腾得乌烟瘴气。
同时,老家伙焦大也似乎醒过味儿来,开始对晴雯横眉冷对,并且,做出了一个防范的姿势。
晴雯知道,刚才的战机是再没有可能出现第二次了,而自己刚才打击的这两个对象也不是一般的家伙,全都有迅速的反应能力,并且恢复体能很快,这个时候,两个对手全都记起了晴雯刚才出其不意的一脚,开始变得愤懑暴躁。
看来,新的危险就要爆发。
晴雯此刻却泰然自若,她拿出衣襟里的小镜子,对着镜子慢慢地拢了拢有些松散的发辫。
焦大说:“好啊,你欺负我都欺负到马厩里来了,以为我真的没有功夫吗?”
晴雯说:“焦大爷,我是来请你出门的,你却倚老卖老、吃有功劳的老家底儿,所以,我一着急才使出了昏招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原谅了我吧。”
焦大说:“你不要当我是白痴,你是孙子兵法学的不错是不是,趁其不备就是一击,然后,看见对方怒了,你又将计就计地开始来软的,要知道,我焦大也是老狐狸啦,你这个小狐狸还敢跟我斗?!”
晴雯说:“不敢,焦大爷,不敢,要不,我拜你为师傅?”
焦大说:“你看看,你这现在的表现是不是就是学到了家了?这难道不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吗?臭丫头,原来你还是个小无赖!”
晴雯说:“你家马儿就不吃我这一套,你看,现在它又开始抓狂!”
焦大依旧对准晴雯说:“你这又是哪一招,分明要用我家马儿分散我的注意力,这简直就是声东击西?你以为我会吃你这一套?”
晴雯看焦大爷不依不饶,于是,上前就扣住马的缰绳,一个脚蹬就上了马背,将马儿的脖子使劲往后一拽,马儿高昂起了头,发出一声傲娇的嘶鸣。
马儿似乎吃过一次败仗的原因,对于晴雯,虽然没有很熟悉,但是,是有印象的。原本,马儿想仗着自己人高马大要给这个让自己吃了暗脚的丫头受罪,可不成想,一下子就被对方给骑在了胯下不说,还被狠狠地勒住了脖子。
这马儿虽然不是汗血宝马,但是,也是战马的后代,是战马的曾孙子,虽然身体素质很好,但是,由于得了焦大老爷子的溺爱,因此,现如今不仅失去了所有从先辈那里遗传来的优秀基因的外显,而且,还特别地娇气,这娇气表现为一身对自己估计错误的傲气,再加上怕伤风感冒、怕消化不良、怕马善被人欺、怕不被人给好脸色、怕辜负自己的先辈、怕唯一疼爱自己的焦大爷哪一天死了自己从此没了依靠……这匹马的心思啊,比很多人的都缜密和复杂,也就是说这马儿本来是个好胚子,但是,被焦大给惯坏了,所有祖先具有的优秀品质都因为焦大的心疼和娇宠而沦为白费,但是,这匹马的素质还在,还非常的强大,这种素质所产生的能量因为没有地方宣泄,以至于内化成了多愁善感的性格,这匹马就变成了一匹不合时宜、生错了地方、选错了主人、被荒废了一生的拖车马,如此怀才不遇以至于祖先赋予这匹马的好素质在没有外化的机会的情况下全部内化为各种小心眼儿、小情绪和小生病。
正因为这匹马儿本身的心里不够健康以至于现如今在晴雯再次出狠招制它的时候立马因为意志力不强和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的对手而发生了内在的心理投降。
晴雯第一时间发现,这匹马儿在短暂的嘶吼、扬蹄之后变得一下子听话起来,怪怪滴任由晴雯骑着它在马厩里转悠,而且,竟然逆来顺受、好脾气到了低下头不看原主人焦大的程度。
焦大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他口口声声滴说道:
“你这个没出息的,枉费我好吃的都省给你,成天价精心伺候你不顾自己休息,你可倒是好,一下子就被人家给欺负怂了,连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真给我丢人!”
晴雯掩住自己的得意,对焦大说:
“焦大爷,您老别生气,你这匹马儿啊,那是跟我对脾气,可不是慑于我的yin wei哈。”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