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明往前跪爬了几步,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声哀求道:“请各位姐姐饶命!”
冯安起身离座,踱步到了他的近前,训斥道:“就你这点小把戏,还敢在本官面前卖弄!”
净明不敢和冯安搭茬,也不敢招惹郭奕,转身哀求许灵儿:“姐姐,小弟知道你是菩萨心肠,快替小弟求个情吧。为了不使二位姐姐前去冒险,小弟这才拉着该死的黄炳文去寻宝,为两位师父出海远洋而做准备,谁料想在岛上遇到了冯将军……”
这时,冯安厉声问道:“你是哪里人氏,姓字名谁?”
郭奕和许灵儿都没有再理会净明,坐到了中军帅位旁的椅子上,静听冯安审案。
净明又往前爬了几步,趴在许灵儿的脚下,讲道:“小弟知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吧。”
“这儿没人是你的姐姐。”说着,冯安坐回到帅位之上,再次问道:“快说,你是哪里人氏,姓字名谁?”
此刻的净明十分尴尬,怯懦地答道:“贫道乃是玄德真人的弟子……”
未等他把话说完,郭奕把眼睛一瞪,高声喝道:“玄德真人没你这样的弟子!”
趴在地上的净明微微抬起头,翻了个白眼,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豁出去了,拧着脖子答道:“在下名叫沈惟敬,绍兴人氏。”
“胡说八道,你明明是中原口音!”
现冯安不信,净明长叹一声,答道:“贫道的籍贯确实在浙江绍兴,但自幼跟随师父长在中原一带。”
“你师父玄德真人到底是什么人?”
听冯安这么问,净明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他师父可是从宫中逃出来的“妖道”,其身后的这位东厂掌刑官就能佐证,转身看了黄炳文一眼,现他趴在地上还是一言不,心中暗想,别再给自己找事玩了,趁此机会脱离苦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声泪俱下的净明转而哀求郭奕:“姐姐,自得知王冲将军遇难后,小弟待虎儿和阿真如同亲子一般,不忍看你们孤儿寡母流落海外,只想尽心尽力为姐姐分忧解愁,若是小弟有不敬之处,还望姐姐海涵……”
这番话把郭奕说得是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也印证了细心的韩小玉看出的倪端,于是,许灵儿赶忙岔开了话题,问道:“知错能改、既往不咎。我且问你,你拿着那面幡旗耀武扬威的,到底想干什么?”
净明争辩道:“我们冒死挖出了海盗的财宝,却被冯将军给抓了起来,我哪里会知道,二位姐姐竟然会到台湾来救我?”
“王公公五次三番告诫你,不得私自开启那两具棺材,而你却逼着黄炳文帮你开棺,如果不是遇到了冯将军,开棺之后你若现并无财宝,又会如何处理?”许灵儿继续问道。
直到此时,净明还认为,那是徐海留下的稀世之宝,听罢这句问话顿时一愣神,暗自揣测,别是你们得了财宝抛弃我不成?转念一想,似乎她们也没这个必要;如此看来,或许棺木里面只有两具尸骨。那么,这该死的王公公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沉思了片刻,净明认为没必要再回到琉球了,就算伪造一面东厂的幡旗,打着冯公公的招牌,到哪儿不能混口饭吃,于是,便坦然地答道:“不管有没有财宝,小弟我都会把这两具棺木,交到二位姐姐的手中。”
郭奕毫不客气地讲道:“不要再和他胡扯了,冯将军,杀了他。”
冯安低声问道:“那个瘸子如何处理,他真是曾经的东厂掌刑官吗?”
闻听此言,黄炳文不禁打了个寒颤,猛的往下一低头,净明则吓得痛哭嚎啕……
“黄炳文,到了这个地步,你打算何去何从?”许灵儿问道。
此番前来钓鱼列岛的途中,黄炳文从船主马鞍的口中得知,王公公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国之栋梁,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各位误会了,在下姓苏名八,常熟人氏,不是什么黄炳文,更没当过官。早年间流落海外,受尽了屈辱,虽布衣之身,仍不忘为国效力,如若各位将军赦免在下,愿返回琉球追随王公公。”
净明抹着眼泪偷眼一看,现郭奕和许灵儿都点了点头,他也跟着喊道:“小弟知道,秋目浦的众人是容不下我了,今后我也要追随王公公为国效力。”
郭奕悄悄拔出了宝剑,猛然站起身来,却被许灵儿给拉住了,便大声质问道:“妹妹,此等货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他何用?”
“姐姐,他在南京期间,确实尽心尽力给大家帮过不少忙,看在玄德真人师父和净空师兄的面上,暂且饶了他吧。”许灵儿劝道。
冯安讲道:“像这种人,就算饶了他,他还会继续招摇撞骗。”
许灵儿找净明要回了那面旗幡,对趴在地上的黄炳文问道:“你说实话,这到底是哪儿来的?”
“王公公第一次派我们寻宝时给我的,说是如若遇到官兵,让我出示这面幡旗来灵活处理,他可能压根就没料到,我居然还能活着回去。”黄炳文无奈地答道。
此刻,净明已经明白“寻宝”就是一场骗局,追随王公公也不见得会有好下场,立刻将头上的道帽摘掉,讲道:“感谢各位姐姐的饶命之恩,我也不当什么牛鼻子道士了,其实,那些道术全都是骗人的,我要还俗回家去种地。”
冯安问道:“二位妹妹,你们说如何处置此人?我听你们的。”
许灵儿叹了口气,劝道:“姐姐,饶了他吧。”
于是,冯安高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