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没有留下气息,恐怕是因为老妪刻意抹去。
而这个大坑还有残留,是因为她受了伤,惊逃离开,来不及抹去。
毕竟这有她的血。
这个人很神秘,辜雀很想知道她的身份。
他咬了咬牙,不禁再次大步朝西而去。
不单单只是追迹,这也是他自己的路,炼择之路,沉浸之路,修行之路。
如当年一般,以极变之境,重修《神女赋》、《人皇经》和紫虚道经,再次去感悟那最粗浅的大道,最初级的功法运行方式。
只是辜雀到现在,还不明白,何为本源。
他只是在走,既耽误时间,又没有意义。
任何一个修者,都不会像他这般傻,去浪费自己的修炼生涯。
所以他们走的终究不会太远。
但辜雀在走,只是前方又传来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甚至比之前百丈蛟龙的血还要浓郁。
眉头皱起,忍不住大步跑了数千丈,终于停了下来。
他愣住了。
只因周围布满了一具具魔兽的尸体,大的大如房屋,小的小如手掌,有天狮,有蛟龙,有猛犸,有魔犀;也有迅兔,有黑鹿,有恶狼,有狸猫。
各种生命都倒在了地上,几乎把大地都要掩盖,一眼望去,也不知道死了多少。
它们的尸体并不是稀烂,甚至很完整,但是被一招斩下头颅而死。
四周大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甚至连青草都没有折断,这是因为凶手根本没有使用大面积元气杀敌,而是用的纯物理攻击。
老妪境界虽然是命劫巅峰,但绝不可以常理论之,她完全可以用一招就杀死大片魔兽,但她没有。
在辜雀看来,一是因为她要节约自身的能量,二是因为......她不想毁去这些魔兽的魔核。
因为这每一具尸体,每一个魔兽的魔核,都没了。
她显然不是用来卖钱,而是吞下去了。
一个人,一个堪比神阶巅峰的高手,到底被逼到了哪一步,才会如此狰狞,如此大范围的去杀低级魔兽,只为了那一丝丝、那杯水车薪般的生机。
穷凶极恶,屠杀生命,只为汲取生机活命,实在有悖天道。
而且,既然活了太久,命数已尽,突破无望,也完全不是可以靠屠杀生命可以活下去的。
辜雀的脸色阴沉无比,愈发觉得这个老妪的恶毒和残忍。
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冷冷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前方的尸体愈发多了,而且也伴随着一个个大坑,而且愈发恐怖,看来苍穹之怒在追击着她。
地上有白发,也有血迹,看来老妪几乎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辜雀双眼微眯,忽然看到了地上有一团灰色的粉末,均匀的铺在地上。
他眉头皱起,一眼便看出了这是衣服所化,应该是一块灰布,被人用元气直接化作了齑粉,所以才会如此均匀平整。
奇怪,老妪为什么多此一举,深受重伤,还要把衣服抹去痕迹?
只是......这个灰色的粉末,怎么总是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呢?
辜雀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一方面是不爽于老妪的作为,一方面是心头总是隐隐压抑,却根本说不上来原因。
怀着疑问,辜雀再次踏上征程,越往前,尸体越多,血迹越多。
看到了老妪留下的白发,留下的老皮,还有她被雷霆击下的残躯。
都很老,已然干枯,有的甚至扭曲,分不清是哪个部位。
但明显可以知道的是,她愈发艰难,她在不断变得脆弱,已然接近死亡。
辜雀的脸上唯有冷笑,对于这种人,他毫不同情。
因为一路走来,死的生命实在太多,漫漫长路,几乎是尸体堆积。
从最弱小的迅兔,到强大的神阶蛟龙,都被她一一屠了个干净,如此罪孽,她倒是不怕因果加身。
或许因果早已加身,所以她愈发难以支撑。
无尽森林当然很大,辜雀走得当然很慢,走了足足半年,才终于跨出森林。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森林都很幽深,很压抑。
但是当走过最后一棵树,当那一缕阳光真正照在脸上,那一股温暖和熟悉,会让一个人的心性产生剧变。
辜雀深深吸了口气,抬头一看,那一根长达百丈的石柱已然寸寸崩碎,压力顿时便小了下来。
全身的元气自动运转,不灭不坏之体散发白金之光,气势澎湃,再次涨到命劫之境,并还在不断攀升。
辜雀硬生生将其压了下来,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突破的时候。
回望后路,尸骨如山,那都是老妪的杰作。
整整半年,她一次又一次给出即将死亡的信息,但她终究没死。
辜雀不敢想象,是多么坚定的意志,多么可怕的求生欲,才能让她坚持下去。
无论如何,这些都不是自己要考虑的事。
前方是茫茫无际的荒野,黄土遮天,烟尘弥漫......那是黄州大地。
他大步朝前走去,却没有看到远方巨石之后,那一个苍老的身影。
她瘫在巨石之后,嘴角微微翘起。
(做了一天后面两卷、也就是《火海怒涛》和《转世神魔》的大纲,知道大家最近等的辛苦,但我卡文期已经彻底结束。从明天开始,中午12点准时更新,长期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