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华歌一看明雨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去碰过壁了。
摩挲着指间灵戒，洛华歌问：“他们还说了什么？”
明雨下意识地张口就想回，下一秒却又咽了回去，垂下眉眼，艰涩道：“只说药库没存药了。”
异世征战多年，洛华歌自有一双能够洞察人心的眸子。
只需一扫，便知道明雨是在原主的影响下造就了这般忍气吞声的性子。
或许心中不甘，却不敢过多的表露，典型的打碎牙齿和血吞。
如今她势弱，正是用人之际。
这兄妹俩对她足够忠诚，她也有心将他们留在身边，但……
拥有一颗怯懦之心的属下，却是不足以达到她用人的标准的。
好在，实力不足可以修，性子，只要不是本性懦弱，也能够扭转。
思及此，洛华歌抬手轻敲桌面，漫不经心地开口：“明雨，你说，欺上瞒下之人，可能用之？”
后者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这一句话的意思。
洛华歌侧眸看去，神色喜怒难辨。
“以前我不问，你不说，是为理所应当，如今我问了，你不如实说出，可知是犯了欺瞒之罪？”
明雨愕然，一抬头对上那双墨黑色的眸子，看出洛华歌不是在开玩笑，没来由地，整个身体都抖颤了一下。
“殿下，你别生气，你问什么，我都说……”
“说。”
简单明了一个字眼，属于上位者的气势显露无疑。
明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咬牙开口：“那群仗势欺人的小人，说殿下就算能够从加黎山脉侥幸不死回来，也没有用药的必要，死了，是天降正义，若死不了，便是……是祸害遗千年。”
洛华歌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弧度：“那我可借‘他们’吉言了。”
若能遗千年，她不介意当个祸害。
“还有呢？”
明雨抬眸，看着洛华歌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确认她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生气，这才壮着胆子又说道：“还有那些护卫……”
“殿下还没回来的时候，外人都说，城主府派出去的护卫是寻你去的，但其实根本就不是！”
他们巴不得九殿下死，怎么可能会用心去找？
那些人，不过是打着找她的名义去找陆如薇兄妹罢了。
这样不能修炼的废物，死不足惜，找回来干什么，完全是浪费力气。
言语间将她贬低得一文不值，只差敲锣打鼓庆祝她的死亡了。
想想明雨便觉得愤恨至极！
他们不信她会死，非要去找找才罢休，这才有了洛华歌回来之时所看到的那一幕。
明雨一边说，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往下掉，砸在地面晕开一小滩水渍。
她的心里藏了太多不平，原以为异国十年已经足够艰难，再遇到什么都能忍下，不会再轻易动怒。
但此番几欲被所有人断定死去的洛华歌浑身浴血回来，却成为了一根导火索。
那种恐惧……
明雨跪着往前挪了几步。
“殿下，你不要在意他们的胡言乱语，也不要赶我走，以后有什么，我都不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