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那风暴不过是虚惊一场,此后即使天气恶劣,但这坚固的羽钢飞舰仍勉强渡过。
两天之后,空中转晴,托娅说道:“没见过的都出去见见吧,这景象保管你们一辈子都忘不掉。”
形骸心生好奇,穿上羽钢甲后,爬上甲板,看清飞舰正在一平原上空。
他轻易看见了世界的尽头。
在下方,大地平整似毯,再往前则是深不可测,无边无际的深渊,在深渊边缘,有一个约莫十里宽的斜坡,那斜坡如一座桥,跨越了深渊,上升约五千里,不断延伸向未知的前方。
飞舰绕向“桥”的侧面,形骸见这桥实则很薄,呈拱形跨越大地的裂隙,在桥体下方无一根立柱支撑,就像是被风固定在空中的。
托娅笑道:“这叫泪桥,是梦海边缘的边界,再往前即使梦海中境啦,只有沿着泪桥,才能步行过去。”
形骸道:“飞舰无法再前行了?”
托娅道:“是,在中境,风是活的,又不像风行元灵那般循规蹈矩。当它们想与飞舰起舞,飞舰就会被飓风刮上天,数千年都不会掉落。你也不可轻易跳跃,若双脚一离地,风就会将你吹走。”
叶娜迦点头道:“北方是风的领域,梦海中的风更不合常理。地面通常不再把人往下拽,而是让人随风翱翔,但也有一则规矩,只要不同时双脚离开地面,大地仍会有微弱的吸力,保证你能自由行走。”
飞舰落在泪桥下方,众人下了船,这里丝毫不冷,风是湿润的,桥下方的草木上点缀着露珠,不断有小雨从桥上落下。泪桥由此得名。
托娅又道:“若没穿羽钢甲,我们会被梦海变化,说不定会长出尖耳朵,透明的长发,遍体鳞甲。即便穿了羽钢甲,到了梦海中境,也往往死路一条。所以,再往后,我们就得服用药物了。”
形骸听葬后卿问道:“那遗迹在哪儿?”
又听宇豪道:“随我来。”
他们转向东方,那不融冰矿场就在不远处。矿场不大,由四座小山围成,形骸见一圈薄薄的光罩着矿场,采矿的推车如栅栏般挡住了入口,采矿者正在劳作,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
韦腾龙走向那边,矿工识得他,朝他躬身行礼。韦腾龙命飞羽精兵取走数车不融冰,送给矿工粮食翡翠,又寒暄许久,这才道别。至此时,其余飞羽精兵尽皆随飞舰离开。韦腾龙、郑千山、托娅、吴云寒、宇豪、形骸、葬后卿与叶娜迦八人留下。
形骸望见矿场中有一楼,楼顶有一朝天的炮管,炮管散发出光芒,这正是那光罩的源头。形骸道:“这光罩是用来防护梦海的?”
托娅道:“这是灵阳仙留下的宝物,谁也不知如何运作,但就是管用。在这光罩里,梦海边境犹如凡世,梦海中境犹如梦海边境。仙灵也不敢闯入这光罩。”
叶娜迦露出厌恶之色,道:“这玩意儿好恶心。”
托娅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道:“我倒觉得梦海更恶心,将人变得奇形怪状的。”
宇豪闭目回忆,良久后,转过矿场,再往西行,走了约十五里地,行入一座密林,密林中有一座大坑,坑中是倒塌破碎的房屋,更无一座完整。
宇豪看了一圈,道:“徐老贼说的就是这儿了。”
形骸感应周围,似并无危险。叶娜迦已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左右张看,四下飞奔,边看边说道:“不好,不好,这地方半点不美。”
郑千山道:“真亏师...徐图谋能找到此处。”
形骸找到一方方正正的石壁,石壁上空无一物,但除此之外,更无其余地方能画壁画。韦腾龙道:“宇豪!那壁画在哪儿?”
宇豪道:“你小子给我恭敬些,我好歹是你师叔!”
韦腾龙冷笑道:“不过是另一个叛徒罢了。”
宇豪哼了一声,指着那石壁道:“唯有当梦海的潮汐卷过来时,这石壁上的壁画才会显现。”
韦腾龙道:“那要等到猴年马月?”
宇豪道:“可也只有等着,急又有何用?”
形骸望向葬后卿,他操纵魔眼,默然不语,但似能看清壁画全貌。形骸想了想,一剑劈开缝隙,梦海真气涌在石壁上,那壁画逐渐现出形迹。
壁画是一副画卷,由许多幅画组成。第一幅画上绘着众多英雄,披星戴月,手持太阳长矛,对抗一群狰狞的妖魔,众妖魔顶天立地,应当是古时的巨巫。
随后第二幅画上,妖魔消失,一群灵阳仙站在一座浮在空中的孤岛上,与众多仙灵谈判,仙灵垂头丧气,俯首称臣。在灵阳仙身后,有一慈祥的女子,那女子高大至极,浑身有阴阳五行之气环绕。
第三幅画上,众觉醒者置身于千奇百怪的地方,周围的树木长眼,山石如鹿,白云如山,风和雷如孩童般追逐嬉戏。那应当是梦海中境,或是更深处。觉醒者们正建造一座高塔,高塔周围则是城市的雏形。那高塔散发出光罩,就像是矿场中的那个。
第四幅画上,高塔已经造好,仙灵们四散逃窜,整座天空都被一条透明的长龙占据。
托娅道:“谁能说说这壁画上讲的是什么?”
形骸道:“那应当是古时居住在这儿的梦蛮所画,第一幅画:觉醒者击败了远古巨巫,帮助众神获得了自由,众神于是将大地赐给了灵阳仙与众觉醒者。第二幅画:那女子应当是女娲,是这一代众神的创造者,也是主宰这世界的巨巫。她协助灵阳仙夺回了被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