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若脸上一红,道:“比武就比武,扯什么幺蛾子了?”
那散发男子叹道:“师妹,我比旁人爱你更深,对你了解更多,我知道你底细,你却不知我的能耐。不错,不错,你人聪慧,法力也不弱,但论起道法而言,你杂事太多,交际太广,未能专心致志,只靠随机应变,算不得本门顶尖。”
裴若道:“我功力到底如何,嘴上说了不算,师兄大可试试。”
散发男子摇头道:“我有十足把握胜你,但不忍心碰你一根手指头,只要你答应我,今后嫁我为妻,我自会善罢甘休,承认落败。”
众人都觉这散发男子做事太不上台面,这男女私情,岂能与本门荣耀相提并论、混为一谈?他当众说出这番言语,更有公然徇私舞弊之嫌,可为何六位掌门人也不管管?
裴若稍一思索,明白此人险恶用心,心下大怒:“好一招攻心毒计,若我胜了他,他可说自己是故意相让,从此对我纠缠不休!可若我败在他手上,他更可去皇城露脸。这混账王八想借此乱我心思,当真把我瞧得小了!”
散发男子笑道:“裴若师妹,你意下如何,给个答复吧。”
裴若道:“好,我这就答复!”说罢一扬手,招出一头大金牛,在她身前低头横立。
散发男子笑道:“你是许我亲事了?”
裴若大声道:“咱们但凭真本事!”
那散发男子点了点头,朝她眨了眨眼,似乎明白她言下之意,行事自有分寸。他挥挥手,招出一只碧绿鳄鱼来,金牛鳄鱼互相对峙,防备敌人突袭。
裴若心知自己一贯隐瞒能耐,不少人以为她不过徒有虚名,眼前敌人正是以此大做文章,混淆视听。到了此刻,自己决不能隐瞒,而需以真本事令众人心服口服。
她与那汉子同时烧去符咒,那汉子身上扶起六个水球,水球化作游鱼,牙齿尖锐,在半空中游来游去。裴若做了个手势,忽然间,空中有一大钟罩落。那散发男子闷哼一声,被大钟罩住,裴若大声娇叱,不知从何处又飞来一撞钟木槌,对着大钟连敲十下。
擂台周围数十个门人被钟声一震,头脑晕乎,站立不稳,转着圈摔了一跤,功力高深者只觉这钟声有扰乱心魂之效,急运真气抵挡。孟六爻捋须笑道:“玄铜地钟?你这丫头好生聪明,何时连这道法都学会了?”
大钟散开,只见那散发男子嘴歪眼斜,口水鼻涕流了满脸,身子旋转,一脚踩空,摔出擂台,手脚不停的抽搐,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这情形,无论如何也不能说是故意相让,甘愿落败。众人瞧他模样,震惊于裴若功力,又知这汉子自讨苦吃,心中痛快,一个“好”字霎时响彻大殿。
裴若朝那汉子一拜,朗声道:“师兄,我俩无缘,你还是另找高明吧。”说罢返身回到人群。众人向裴若道贺,裴若面露微笑,一一谢过。
再比了数场,尘埃落定,人选已齐,袁蕴亲率这八人,说定明日一早乘船,前往地母岛海岸公国,尽快赶往皇城。
次日清晨,形骸整理好行李,百无聊赖,坐在屋中发呆,忽然间,门被推开,只见一人走了进来。形骸连忙起身,只见那人正是雷府老爷雷万良,不禁大吃一惊。
他见此人形貌憔悴,神情愧疚,似一夜未眠,不由得担忧万分,问道:“你你来做什么?缘会怎么了?”
雷万良长叹一声,道:“我家孩儿对不起缘会,我也对不起她。但你需明白我的苦心,我总得为了我儿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