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仙见了,也都惊讶,有人讪笑道:“今夜这最后一场也忒无聊,这丫头似喝醉了酒一般。”
杨明柳道:“木姑娘,承让。”一句话交代过去,匆匆离场,一转眼已跑得远了。
白雪儿跑向木葛,见她神情愤愤,问道:“木葛姐姐,你可是被他伤了眼睛?”
木葛大声道:“哪有此事?我只是...只是万万无法伤他。”
白雪儿奇道:“是么?你可是对他一见钟情,爱上他了?”
木葛脸一红,怒道:“我岂是那样的花痴?可我这棍子却无法往他那边落下,连伤他的念头也生不出。”
白雪儿皱眉道:“你准是中了此人的道法。”
正说话间,有人叹道:“杨师弟绰号‘没胆没影’,大伙儿一直嘲笑他,不料临敌之际,这缩头乌龟功竟也能获胜。”
白雪儿一瞧,言者正是那岳明辉,而他那未婚妻楼忌与他形影不离,此刻仍相伴左右。
白雪儿道:“没胆没影?缩头乌龟功?这是什么意思?”
岳明辉神色鄙夷,道:“在本门中,杨师弟武功算不得差劲,胆子却极小,遇到生死关头,他总跑的没了影。但他不知从哪儿学会了这门‘缩头乌龟功’,只要他不主动出击,旁人也绝生不出伤他的心思。”
白雪儿恍然大悟,道:“这招....这招倒也麻烦得很哪。”
岳明辉道:“平时习练时,我与他切磋招式,自能取胜,但当真比武,也只能闹得个不胜不败。”
白雪儿道:“你就别担心啦,反正你决计过不了我这一关。”
楼忌瞪眼道:“谁说的?我夫君武功这般高,岂会胜不了你这小娘?”说罢在岳明辉脸上一吻。
白雪儿见岳明辉面无人色,眸中含泪,大感幸灾乐祸,笑道:“楼忌姐,你当真艳福无边哪。”
楼忌眉开眼笑,道:“你这小娘,倒也嘴甜。”一双手在岳明辉身子摸上摸下,片刻不闲,岳明辉遮遮掩掩,神色屈辱。白雪儿又祝贺两人几句,随同门离了广场。
......
她回到客栈,急忙去看宝鹿,见形骸、利歌、桃琴儿皆在屋内。形骸与宝鹿面对面坐着,双手相抵,真气流转,正替她疗伤。
白雪儿问道:“怎么样了?”
利歌恨恨道:“本来已好了许多,但霎时又有反复。”
忽然间,宝鹿咳嗽一声,口中吐出一口血箭,形骸脑袋一让,波地一声,血箭刺穿了墙壁。形骸道:“剑意总算消了,不过这小子下手真狠,剑意残留体内,宛如毒蛊。他真没打算令宝鹿活命。”
白雪儿怒道:“这混账,为何这般歹毒?师弟,你认输吧,将这混账交给我!”她其实也全无取胜把握,但想凭借梦魇玄功与九转阴阳之力同陵明度周旋,胜算比利歌大上不少。
利歌握紧拳头,道:“师姐,我想亲自替宝鹿报仇!”
形骸叹道:“那陵明度借助剑上的恨意,在一瞬之间,速度、劲力皆仿佛龙火功第七层。若你这些年来专心学武,或许能招架他这一招,但比武就在明日,想要取胜,几乎是痴人说梦。还是保住性命要紧。”
利歌沮丧无比,道:“他若再胜了我,便踏入四强,可获赐那蟠桃酒了。难道就任由此人猖狂么?我....我决不能认输。”
形骸笑道:“这也容易得很,我今夜去找此人,将他揍得趴下,那就万事大吉。”
白雪儿叱道:“胡说八道!你怎能做这般卑鄙之事?”
形骸道:“本仙是清高仙长,在万仙盟内胡作非为,谁也管不了我。”
白雪儿粉拳捶了他两下,形骸全无防备,痛的啊啊直叫。白雪儿道:“本门行得正,坐得直,你少给咱们丢脸啦!”
形骸喝道:“你又不是我娘我师父,凭什么管我?”
白雪儿心道:“老婆打老公,再合理没有。”嘴上却道:“师公临走前让我好好看着你!”
形骸怏怏叹道:“狐假虎威了不得,拿着鸡毛当令箭。”
多年之前,形骸本也是自命清高、循规蹈矩之人,但后来屡经变故,早已把名声规矩看得淡了。他说要去找那陵明度算账,虽有玩笑之意,若陵明度当真要杀利歌,形骸又岂会受比武法规所限?只是他见所有弟子不愿他如此,唯有作罢。
利歌抬头道:“师父,那陵明度能将恨意化作剑招,我们平剑之中,不也有这般法门么?”
形骸道:“你眼下心中的恨远不及他,我观那陵明度出手,剑上恨意坚定无比,仿佛他到死时也不会失去这恨意。到这地步,他那恨意已成了信念,与他魂魄不可分割,那只怕是他见证无数死亡,经历无穷仇恨后练成的功夫。不错,他重创宝鹿,令你生恨,但宝鹿毕竟未死,你的恨意与之相比,甚是渺小。即使宝鹿真遭遇不测,你感受到的仇恨,也无法与他这千锤百炼、深不见底的恨相提并论。”
桃琴儿越想越怕,颤声道:“利哥哥,算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况且此人好生残忍,咱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
利歌身子一震,顷刻间想要放弃,但他低头许久,问道:“我....我如何能将他那恨意....化为己用?”
敌我武功悬殊,他本不该这么问,但他听形骸所言,不禁心潮起伏,为之颤栗而兴奋,冥冥之中,利歌感觉自己触到了一面壁障,若能突破这壁障,自己的武艺或许能脱胎换骨。
如果他就此逃跑,这辈子只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