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芬说到这儿,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顿时抹起了眼泪:
“你说他和个精神病似的,我说他,他还不乐意,动手打了我,就说我是看他不挣钱了,所以在外面勾结别的男人想要害他。
我说他疯了,他更是变本加厉,你看我这胳膊,上面这些淤青,都是他打的。
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他因为吵吵冷,所以也不再卧室里,跑去了客厅,我没有去看他,觉得他可能是打算睡在沙发上。
但是我第二天早上起来,却并没有看到他。
我以为他是出去了,没觉得什么,因为心里面气的慌,就来这儿上班了。
然而晚上我回家,却依旧没见他回来,我有些不放心,给他打电话过去,但是手机却打不通。
想着他是不是找赵老六他们喝酒去了,于是又给他们挨个打了一遍,可都说没和他在一起。
我找不到人,也没有继续找,想着他可能后半夜就回来了,可第二天早上,还是没见回来。
所以我就觉得可能是出事了,忙去派出所报了警……哪里想到……人到现在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警察同志,你说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王淑芬哭的很厉害,好在是他们两个在宾馆外的一个角落,倒是没什么人注意。
“放心吧王女士,我们会尽力寻找何超的。”
秦铭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句,王淑芬在哭了一会儿,则抽泣的对秦铭问道:
“警察同志,你说他如果真找不到了,我们这孤儿寡母的课怎么办啊……你说他怎么就那么没出息,没出息一辈子,就连出个事都给我们留不下什么东西……政府会管我们吗?
像我这种情况,能够申请一些补助吗?”
“这个我不清楚,你可以去咨询一下。”
秦铭对于王淑芬这种大转变,心里面多少有些意外,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自己老公失踪了,都是会想着尽可能的找到人,而不会去管太多。
可到了王淑芬这儿,更多的则是一种怨念,是一种利益上,无关感情的东西。
觉得何超这种失踪毫无意义,倒不如被车撞了,或是在工地被石头砸了,还能给他们留下些补偿款。
不过在感慨王淑芬这种现实主义的时候,他倒也能够理解,对方这种心情。
毕竟对于穷人,对于一个家里等着钱让孩子上学,活在社会最底层的“贫民”来说,感情这种东西远远没有一顿饱饭,一笔能够让家里正常开销的钱财来的有用。
等着王淑芬情绪稳定了一些后,秦铭又问了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诡异的遭遇,但就和之前他见过的那几个人一样,王淑芬这边并不在鬼祟的游戏期。
之后他也没再说什么,让王淑芬在家里等信,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打电话联系自己。
负能量满满的走进一条,有些拥挤的美食街里,秦铭边走边用叹气这种,能够加速人衰老的方式,尽可能发泄着这种情绪。
但是没办法,他尽管已经有意的不想去在意,但却总会有一些话钻进心里。
在他想来,王淑芬在之后应该会为了生活,在去寻找一个老伴,已好养活她的孩子,供他们继续上学。
但是能不能找得到,就算找到了,那个人会不会管,他就不知道了。只能说很难,而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就是三个孩子中会有一个甚至是两个人辍学。
然后外出打工贴补家用,在心中装满了对出生在这种家庭,拥有这种命运的怨念。
“鬼祟还真的害人不浅。”
秦铭不禁攥紧了拳头,对于鬼祟这种东西接触的越多,心里面的负面情绪就会积累越多,渐渐地从单纯的恐惧,演变成一种狂躁的愤怒。
因为如果不是他够幸运的话,那么被鬼祟害的家破人亡的人中,必然也会有他一个。
站在十字路口处,吸了一根烟进去,秦铭这才又打起精神,打算再去碰面下一个受害者的家属。
显然,这种对于灵异事件的调查,也是一种在心性上的磨炼。
因为只要迅速变得麻木不仁,冷酷无情,才能阻挡悲天悯人对于自身的伤害。
现在他算是真正的清楚,学院里活着的都是些什么人了。
没有一个是善类。
也终于是明白,学院为什么不禁止内部斗争了。
因为没有意义。
毕竟在黑暗丛林里生活的久了,就算是那些善良的人,也会对生命变得淡漠。
所以即便是校方,天天宣扬着平等、民主,宣扬着道德至上,心心向善,但是你每天见到,经历到的现实就摆在那儿,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相信那一套的。
除非是傻子。
对于学生党来说,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或许就是放学的铃响。
刘媛媛跟着几个同学从学校出来后,几个同学便走开了,只剩下她一个人等在外面。
不多时,一辆私家车便停在了一旁,她看后立马快步跑了上去。
因为那是他爸爸的车子。
“爸,你今天怎么迟到了啊?”
上车后,刘媛媛对于他爸爸让她多等了几分钟,怨念满满。
“你奶奶住院了,本来我都不想来接你来着,但是你叔叔过去了,我先给你送回去,晚上我要去医院。
不一定能回来了。”
“奶奶住院了?我想去看看奶奶。”
听到她奶奶住院的消息,刘媛媛顿时红了眼睛。
“应该没什么事,你明天还要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