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劳顿,忙活了一天,方秋冷着实有些倦了。
偷偷摸摸地掀开被子,就这么轻轻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好在床够大,方秋冷想着,只要不是过分的靠近她,她或许就不会被他弄醒。
可后来……他忍不住挨向她,俩人越靠越近。
“嗯……”袁春暄突然发出一声嘤咛,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尤其清晰。
吓得方秋冷消了大半睡意,差点就跟被人抓包的小媳妇似的,想拉起被子将自己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
却发现袁春暄好像除了刚刚那一声嘤咛,没有别的反应。
他紧张地吞了吞唾沫,摸上右耳的耳钉。
还好她没醒过来,否则他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大半夜出现在她房里?
啧,夫妻同房不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么?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他忍不住挨得更近了些,后面胆子一大,直接将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
袁春暄侧了身子,小脸柔顺地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舒服的位置乖乖地熟睡着。
一夜好眠。
袁春暄醒来后,睡眼惺忪地仰躺在床上。
干燥微冷的空气中,隐隐约约地浮着一种莫名熟悉的味道。
她闭上眼,认真地嗅着,然后发现是她周遭散发出来的味道。
闻着像是某种香水,可她的香水和化妆品什么的,不是这种味道,而且,她最近也没有用过香水……
算了……
她起身,换掉身上的睡衣,洗漱干净,拉开房间门。
“咔哒——”
隔壁的门恰好也在此时被人拉开。
袁春暄闻声侧目,方秋冷正揉着一头微乱的发,迷离着眼,回视她。
“早啊,袁小姐。”他灿然一笑,显露出好看的卧蚕,像个十八岁的阳光大男孩。
袁春暄看得有些痴了,为什么一个而立之年的成年男子,仍可以拥有独属于少年的青春明媚的气质?
“冷爷早。”她客气回应,不瘟不火的态度,生疏的口吻,就像对待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
方秋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还真是冷淡啊。
“一起下楼吃早餐?”他提议。
“冷爷请。”她极其生分地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走。
方秋冷默默在心里轻叹,她昨晚可还在他怀里睡了一夜呢,怎么现在就提起裙子不认人了呢?
他悠哉悠哉的在前面走着,袁春暄温温吞吞地跟在后面,硬是拉开了一段距离。
楼下,高延伍正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身旁立着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另一侧沙发坐了个雌雄莫辩的女人。
高延伍一见方秋冷下楼,立马从沙发上弹起,“冷爷,早啊!”
那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也附和了一句:“冷爷早!”这声音,底气十足,铿锵有力。
“幺哥儿,早。”方秋冷回了一句,瞧着那个男人,挑了挑眉,“你就是幺哥儿推荐给我的人?叫什么名字?”
“段真。”他回答,拘谨却又给人落落大方的错觉。
方秋冷颔首。
段真炯炯有神的一双眼,坚定地看着他。这个看起来温文尔雅、成熟内敛的男人,就是幽盟的现任当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