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听了钟大海的话,脸上依然纠结不定。钟大海连忙又加了把火道:“大人,若是您怕被人诟病,那就干脆宣称小姐死于流贼之手。”
直到这时,卢象升的脸色才慢慢的舒缓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长叹了一声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只要让韵儿有一个好归宿,让我们卢家几百口有条活路,那我就能安心的以死报国了。”
钟大海听了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转过头冲着远处的周比利轻轻的点了点头。
周比利转过身,笑着对高建国说道:“司令员,李明的事情差不多了。”
高建国嘿嘿笑道:“你估计能有多大把握?”
“八成吧……”
大家听到周比利如此说,都知道这事应该是定下来了。因为周比利这家伙就是这个性格,就算他裤子都脱了,马上提枪上马的前一刻,在他看来依然只有九成把握。
卢象升走了过来,冲大家深深一揖道:“象升再次谢过诸位对小女的照拂,这丫头能捡回一条性命,真是仰仗诸位了。”
王和笑着道:“卢大人,你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我看卢大人好像有心事啊,如果是我们远东哪里慢待了大人,还请告知我们。”
卢象升苦笑了一下道:“唉……卢某真是难以启齿啊,小女性子刚烈,虽然她伤势已无大碍,可全因……全因……”
他说到这里,说什么也说不下去了。旁边的钟大海连忙把卢小姐的事情,和大家又说了一遍。
高建国听了哈哈大笑道:“卢大人,这件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其实我们远东次帅李明倒是有心与卢家小姐喜结良缘,可是卢小姐秀外慧中,贤良端庄,李明怕配不上人家啊。”
卢象升摇头苦笑道:“远东次帅年轻就身居高位,必是当世人杰,我那个丫头平日里一直娇惯,卢某也怕配不上次帅大人。”
“哈哈……卢大人,既然如此,那就有我们远东负责操办一切,卢大人如果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我们远东会尽最大的努力准备妥当。”
王和也笑着道:“卢大人尽可放心,婚事一切按照大明三书六礼的习俗操办,绝不会亏待了卢小姐。”
卢象升想了下道:“诸位大人的盛情,卢某感激不尽。小女既然来到远东,就不会再回大明了,卢某也会宣称小女亡于流贼之手,还请诸位大人体谅。”
大家听了卢象升的话,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哪能不明白卢象升的意思。高建国想了下道:“既然这样,卢大人与夫人,以及卢家的长辈参加婚礼应该无妨吧。”
卢象升点了点头道:“卢某正有此意,婚礼就在辽东举办吧,我与拙荆以及卢家亲属长辈会赶来沈阳。”
双方简单的商定了一番,就确定了这件婚事。但是李明和卢小姐都在养伤,婚事就定在了数月之后,根据两人伤势的恢复情况,在选择良辰吉日举行婚礼。
中午的时候,远东董事局的几个常委,专门宴请了卢象升,双方因为有了这层关系,谈话也就亲近了不少,但是大家却绝口不提大明和远东之间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高建国等人去了医院,把双方婚事定下来的消息告知了李明。一直陪在李明身边的宋涛,比李明都兴奋。
“大哥,没想到你这么多年不出手,出手就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妹子。卢小姐那模样、那身段简直是万里挑一,而且据说还是个大才女,哈哈……就你肚子里那点墨水,以后可怎么弄啊,别再出了什么洋相,我们远东的颜面何在。”
这几天李明被这货烦得不行不行的了,现在他对宋涛基本就是无视。可是他听了这番话,也忍不住骂道:“老子还就胸无点墨了,才女怎么了,越是才女越要遵守妇道,知书达理,在大明男人就是天,你知道个屁啊?”
远东中心医院干诊部,卢象升也来到了女儿的病床前,告知了把她许配给李明的消息。卢小姐听了以后,瞬间连脖子都红了,哪还有一丝憔悴的样子。
卢象升笑着问女儿合不合心意,丫头只是埋着头说了句:“韵儿全凭父亲做主……”
第二天,周比利领着卢象升在沈阳周围转了转。他们乘坐吉普车逛遍了沈阳城区,以及郊外的各个厂矿企业,还去了农村几个基层中队。
这一天对于卢象升来说是极为震撼的,沈阳市的规模让他叹为观止,更让他惊讶不已的是城内的干净整洁的市容环境和市民良好的秩序。
虽然街道两边店肆林立,街道上也是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可是却丝毫不见混乱。一辆辆公共马车、出租马车再街道上来回奔行,每个路口都有专门的警务人员负责指挥交通。
随着警务人员的哨音和手势,一边的行人和马车都合理有序的排队等候,另一边则是快速的通过路口,使得街道没有一丝拥堵。
他们来到商业区,在步行街缓步而行,街上的行人身着华汉常服,而且都留着短发,显得干净利落。无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步履匆匆,脸上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朝气。
卢象升心里非常感慨,远东百姓的精神面貌,让他感到了一种无奈,和大明各地充满暮气的氛围相比,这里的却能清晰的感受到朝气蓬勃的气息。
难道大明真的要被远东取代了吗,虽然他不愿相信,但是这里无处不在的新气象,却预示着大明即将走到终点,终将被远东这个新朝所取代。
周比利好像也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