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心经诵出百千遍,壁画毫无反应,更莫说观音菩萨显圣。又想到了当日,观音菩萨不留自己在宝陀寺,守护普陀道场一事,悟虚停了下来,心头乱糟糟的。
郭敏离我而去,赵彤被掳囚魔峰,花莲妙法宗荡然无存..庐山仙缘隐隐开启,八思巴、元法大师,还有刚才还与自己说话的性空大师、马灵华、章溢,还有玄机子、刘伯温,都纷纷前往,自己是否还要守在这应天府长江边?..没有师门的那种归属感孤独感的缺失,挑起千头万绪!个人情感,修行追求,佛法教义.。这些交织在一起,悟虚心神激荡,理不清,看不明,神识之体在法界中如坐针毡。
正在此时,须弥戒中一枚玉符亮起,悟虚摄入法界,刘伯温的声音传来,“悟虚大师,现在身在何处?刘某适才在黄天荡,发现了魔门修士。”
悟虚遂将自己今夜与那自称杨颖蓉的魔女交战,及随后与王保保对话,告知刘伯温。
刘伯温便大笑道,“我先前还只是依据蛛丝马迹有所猜疑,如今听大师这么一说,元军果然隐藏有魔门修士。此乃人神共愤之事!若是昭告天下,则不但元军完全失去大义,便是喇嘛教也恐怕再难短时间襄助元庭。”
悟虚问道,“你有证据么?就算抓住几个魔门修士,对方也可以说,这是魔门暗中潜伏,顶多只是失察,甚至说交战之际,我方栽赃陷害,推得一干二净。”
刘伯温又笑道,“有这么简单?虽说,修士术法玄妙,对方大可以有诸多借口和搪塞;但反过来,修士之间,难道还真凭所谓的人证物证?心证罢了!只要认定了,那便是不死不休,难道还走凡俗之间的三堂会审?我等只要将此消息散布出去便是!”
这倒也是。悟虚略一思量,便表示同意,但又对着玉符说道,“可眼下,众多修士,都已经离开双方军队,赶往庐山。消息散布出去,所起的作用似乎也有限得很。”
刘伯温那边想了想,说道,“只要你我出面,将消息传遍天下,说那随军皇子,堂而皇之地勾结魔女,主帅王保保,喇嘛教,也断难脱了干系!那边自然天下修士侧目,喇嘛教及元军必然有所顾忌,短期之间,不会南下?”
这番话,说得悟虚心中一动。自己与刘伯温放出消息,天下侧目,喇嘛教和元庭为了自证清白,必然暂停攻势。
悟虚正要应允,忽然脑海里浮现王保保和自己对答时候的风轻云淡,高深莫测,不由陷入了沉思。
那边,刘伯温,见悟虚久久没有回音,急切地说道,“今夜一过,元军三十万大军,多路并进,应天府危矣!”
悟虚,忽然问道,“若是魔门就是想出现这种局面呢?我们放出这个消息,大造舆论,实际上影响到的是喇嘛教。元庭在世俗界很好解释这个,无非是打嘴仗,也难保他要真的一意孤行,大军进攻;可我们要是在天下修士中,指责喇嘛教,勾结魔门,这个后果,孰难预料啊!伯温兄,真的打算彻底撕破脸皮,竖此强敌,纵然到了天外天,也是不死不休?何况,仅凭目前的所知,还真的很难断定,喇嘛教勾结魔教?”
悟虚此言一出,玉符久久没有声音响起,显然刘伯温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悟虚通过方才与刘伯温的一番交谈,心神集中起来,反而清明了不少,又想到王保保在自己飞走之前的那句话,似乎故意将“师门”二字以某种秘法传送到自己耳边,引得自己方才心神大乱,不由更加谨慎起来。
遂又将王保保对自己的“小动作”,通过玉符,告诉了刘伯温。
没过多久,玉符中便传了刘伯温夹杂着苦笑的传音,“此事,你那师弟已经知晓。”原来,刘伯温当时察觉有异,觉得敌军中可能又魔门修士,便告知了冯胜,建议其稍微改动了自己在黄天荡布下的九宫八卦阵。谁知,冯胜,立刻便禀报给了朱元璋。
悟虚听完刘伯温传音,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须弥戒中沉默许久的一片玉符亮了起来,正是多日以来,因为征战不休,未曾联系的朱元璋与自己的传讯玉符。
悟虚开启玉符,便听到朱元璋兴奋地说道,“师兄,想不到元军和喇嘛教,勾结魔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是自招天谴,人神共愤!我已着人详加打探,并急告各路英雄豪杰,以及全真教等名门正派!”
悟虚手持玉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果不其然,不出悟虚和刘伯温所料。当夜便有不少修士飞到应天府附近的长江沿岸,搜寻所谓的魔教修士;悟虚与刘伯温,更是接到了无数传讯,询问此事。因为虽然众说纷纭,但都说消息源头来自二人。
刘伯温那边不知道,悟虚这边,不但元法大师等人传音求证,八思巴也传来信符,还有那素未谋面的班禅咯巴大喇嘛也有法旨飞来,甚至黑龙使文天祥也来凑热闹,以黑龙令传音相询。
正所谓温泉蕴魔法界出,一声师门意踌躇。
修士斟酌心证难,君却传言乱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