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忠、李善长二人,回过神来,略一商议,便请来此次朱元璋特意安排,秘密随军回转增援应天府的随军修士,一曰韩松泉,一曰朱雷子,将千里传讯玉符取出来,请二人施法,要将今日释海拜访之事以及悟虚的一番部署,禀报于朱元璋。
那韩阿泉、朱雷子,自鄱阳湖回转之后,便一直隐身于都督府后院,整日养尊处优;方才释海前来拜访,施展法术,二人确实没有丝毫察觉。多少自惭之余,见李文忠、李善长二人火急火燎般,便格外用心,双双大喝一声,将积攒了多日无处发泄的灵力,不要命地往玉符中灌注。顷刻之间,便见玉符徐徐飞起,白晃晃,亮堂堂,把议事大厅照得炙热无比。
随后,韩松泉和朱雷子,便对着李文忠二人笑道,“不消片刻,大帅那里便有感应!”
鄱阳湖!自古也是鱼米之乡,如今却是便做了烽火战场。
往日那些渔民,在绵延千里的湖面,再难见到,都纷纷藏好渔船,躲了起来。只因为乱世之中,有两位枭雄,在这鄱阳湖生死决战。虽然据说是在北面,但每日里总有凶神恶煞的战船,不分昼夜南北,在整个湖面来回逡巡,但凡见有渔民驾船而出,便连人带船,一并掳了去,充入战队,名之曰“顺天应命,襄助义军”,日后皆有封赏,所属之地免去十年赋税。如有不从,便有红了眼的军爷,把手一挥,众军士一跃而且,手起刀落,所谓军法从事,立斩不赦。
这一日,夕阳西下之时,鄱阳湖右,左蠡(今都昌西北),却难得有一叶扁舟,从南驶出,晃悠悠地,缓缓朝着波光粼粼的深处而去。
扁舟船头,有四五个人围着一个小小的圆桌,正以茶代酒,各自漫嗟尔饮。又有数人身披软甲,软甲之外套着渔民服饰,手按腰间刀剑,散列在船上各要害之处。
此刻,圆桌边有一人,看其装扮,亦道亦僧,疯疯癫癫地,在那里,指手画脚,对着天空漫天红霞,嚷道,“天外飞仙!”
船上众人,见状,苦笑地摇摇头,“今日为何偏把这周癫子叫上,一路上满口胡言乱语。”独有朱元璋一人,沉默不语,也不去看神神叨叨的周癫子,只是望着湖面,一张马脸拉得老长。
那周癫子嚷嚷了几声,又旁若无人的举起茶杯,老神在在。
坐在其旁边的一名道士,将手中浮尘微微一扫,心中暗道:这周癫,却是有几分怪异。明明不是修道之人,却烧不死,饿不死,偶尔还能蒙对几句。是以,才被大帅留在军中,严加看管,以免放到外面蛊惑人心。却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收敛,不知适可而止,今日更是跑来缠着大帅,要随大帅一起游湖。
随即出言道,“周癫,你不是修道之人,怎么感应到天外有飞仙呢?”
那周癫,摆摆手,“我看到的,我看到的..”
看到的?!你以为你有天眼通?或者是本教天机大长老,足不出户,而知天上地下,过去未来?那道士,心中冷笑道,却也不想与之过多纠缠,把脸别了过去。
忽然,朱元璋身上一道白光升起,将其完全笼罩。那道士一惊,正要祭出飞剑,却见一枚玉符从朱元璋腰间忠、李善长二人的身影。这才用指头一点,将灵力源源不断地打向这枚千里传讯玉符。
镜面上,李文忠、李善长二人将刚才释海前来都督府的一番言行,分毫不差地说了一遍。朱元璋听罢,一边以手拍船,一边对着周癫问道,“周癫,李文忠与李善长,便是你口中的天外飞仙?”
那周癫,站起来,指着李文忠和李善长二人的虚影,摇头答道,“他们只是飞仙的传讯之人。”
“哦?这么说,本帅的师兄,释海大师,便是了”朱元璋追问道。
周癫忽然口吐白沫,仰身躺在甲板上,“不知道.都不是.”
朱元璋,见周癫又“犯病”,便命人将其抬到船尾。随后,环顾了身边左右之人,对着“镜中”李文忠和李善长说道,“既然众人商议已定,有此安排,便暂且依计而行。”低头想了想,又吩咐道,“若有不明之处,你二人可多向释海大师征询。”
李文忠与李善长对视一眼,点点头,复又说道,“我二人一番揣摩,释海大师似乎隐隐有催促大帅回来,坐镇应天府,主持大局的意思。”
朱元璋笑了笑,“陈友谅狗贼不除,本帅一日不班师!楚仙长,有劳了。”
那正一教道士,听朱元璋此语,便撤了灵力,半空中的千里传讯符便又收敛了光华,缓缓飞落在朱元璋手中。
朱元璋站起身,望着落霞与孤雁齐飞,无数鱼儿在水里,共金光而动,忽然一抬脚,踏着碧波,飞到空中。那正一教的楚仙长,急忙带着两名渔夫装扮的弟子,飞到朱元璋身边,保持警戒。
“想不到短短数日,这碧浪漫游太空步,大帅竟然已经修炼到如此境界。”楚仙长在站在朱元璋身边,又惊又喜。
朱元璋,站在小船上方百余米高处,,负手而立,下俯浩瀚烟波,上仰漫天红霞,淡淡地说道,“龙虎山天师府的道法,确实精妙。朱某还记得,当日在庐山花莲妙法宗,积累了好些功德善因,得了那虚空生莲法门,勤学苦练好几个月,始终不能御空飞行。”
楚仙长,手中浮尘一摆,将迎面飞来的白鹭扫到一边,字斟句酌地说道,“所谓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是一家。释儒道,都是圣人观摩天地,感悟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