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修习佛法,凡尘后期修为境界的喇嘛,居然会因为此事吐血晕倒,简直是不可思议。三皇子等人可谓看得目瞪口呆。玄机子上前扶起悟虚,伸出手掌,运起法力,正要在悟虚胸口一阵推拿。哪知,悟虚又猛地睁开眼睛,看看围在自己周围的三皇子巴尔措达,还有格桑忽格桑礼等人,慢慢站起来,也不说话,恨恨得盯了格桑师兄弟二人一眼,随即祭出曼陀罗法器,卷起昏迷在地的蓝玉,径直向营地飞去。
那三皇子巴尔措达见悟虚上师怒而飞走,也不好再待着,率着众人也自回转,也不去管魏家村是否还有活口留下。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想不到自己随口托请玄机子将高家村的位置偏离十里,结果那魏家村正在此处。更可恨的是,格桑忽格桑礼二人竟然拾掇着巴尔措达连夜从后面赶来。自己一时大意,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结果连累魏家村百余口村民因此惨死。可以说间接死于自己之手。悟虚一边飞着,一边默默想着这些前因后果,懊悔悲愤之余,不由得在月下一路长啸。飞入营地,惊得底下军士纷纷拿着刀枪弓箭,待到看清是慧明上师之后,方才渐渐散去。悟虚也不管,只顾大步迈进自己的帐篷之后,将蓝玉放在一旁,便立刻端坐在软榻之上。
手持碧海珠,悟虚盘腿结印,细细回想刚才在魏家村晕倒时的情景。自己为人两世,第一次真实看见古人屠村,那么多人被肆无忌惮任意虐杀,房屋被烧,鸡犬不留,急火攻心是有的,但是为何当自己祭出灵识进入曼陀罗法界,诵经祭出,准备和格桑忽格桑礼做生死斗之时,自己居然感到化体灵识在佛堂隐隐有涣散迹象,结果在此种反噬之下,法力紊乱,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最后灵识被法界弹出,自己晕倒在地。难道是自己冥冥中担负了百余条人命的恶业?悟虚不敢确定,诚心定意,口诵往生咒数遍,再慢慢地将灵识放入曼陀罗法界之中,之后如肉身般,在佛堂打坐结印,也不驱动法界,只是默诵《佛说无量寿经》。渐渐地,那悟虚此刻还不能踏出的佛堂外面,似乎又有隐隐诵经声从极西之处传来,悟虚只觉灵识化作的身体似乎泡在温泉之中,全身放松,最后身心俱忘,一个微弱的念头只是随着那些飘来的诵经声默诵经文。待得诵经声散去,悟虚灵体在佛堂中缓缓睁开双眼,便看到胸前有一张许多尖角的血色膜片,极其稀薄,轻轻贴着自己灵体。悟虚叹了口气,知道这便是那百余口人命在自己心中留下的业障,低声唱喏一句“阿弥陀佛”,又复将往生咒念诵了九九八十一遍,这才挥手将那片血色膜片抹去。
灵识从曼陀罗法界退出之时,那蓝玉早已醒来,在帐篷内一处地上默默静坐,两手结莲花印,全身周围有淡淡灵气笼罩。待到,蓝玉收功,看见悟虚端坐在软榻之上,无悲无喜的看着自己,正要起身施礼。悟虚虚抬右手,止住其起身,问道,“你有何打算?”蓝玉想了想,拱手道,“晚辈单凭仙师吩咐。”悟虚,沉吟片刻,便说道“此刻,你已经被旁人看见,要是贸然离开,怕也是不妥。暂且留下,过几日再说。”此刻,天色已明,悟虚刚定下蓝玉是自己门人的身份,便有玄机子在帐外说要拜见自己。
悟虚见玄机子进帐稽首,也不多说,直接将龙虎山正一教给八思巴的那封回信取出,待玄机子拿着那张信笺仔细看了片刻,无悲无喜地说道,“小僧师尊的那封法旨,说得却是命小僧向龙虎山张真人问好,并请天师府对地方上清剿白莲教一事,略加援手。只不过法旨实物,已在那晚你我天仁峰谈佛论道的时候,被那龙虎山第二十七代天师张真随取去。”
玄机子见悟虚提到那晚天仁峰五个字,便知道悟虚在责怪自己昨夜在魏家村见死不救的事情,当下做有苦难言状,一边将龙虎上那张信笺还给悟虚,一边苦笑长叹,却不辩解,只是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蓝玉,问道,“此人便是昨夜大师带回营之人?”悟虚点点头,回道“我见此人身材魁武,有点根底,正适合修炼本教金刚伏魔六道转轮法门,便带了回来。”
悟虚从巴尔赞的记忆中知道喇嘛教有一法门,名叫金刚伏魔六道转轮法门,乃是一门极为霸道的法门,修得之术,便可化身佛门护法金刚,手持佛门法器,凡处六道之众生,皆可镇杀。若是修得大成,便可化出金刚法相无数,演佛门妙法,可以转六道轮回,将人打入畜生道,是以称之为六道转轮。只不过初期修炼,须得具有极强的肉身,方可化身金刚,否则法术反噬之下,三脉七轮尽碎,身死乃至魂灭。
玄机子见悟虚如此说道,当即拍手大笑,“原来大师起了收徒之心,可喜可贺。”略一思索,便从道袍下取出一个玉葫,倒出两颗清香扑鼻的药丸,以法力平平地送到悟虚面前,说道,“这是两颗上等的淬体丹,权当贫道恭贺大师收徒之喜。”悟虚点点头,也不承认也不否认,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个小玉盒,招手将两颗丹药收好,然后朝着玄机子合掌微笑道,“多谢道长美意,这金刚伏魔六道转轮法门,对修炼之人肉身要求甚高,道长这两颗丹药,小僧也就却之不恭了”。
玄机子见状,又和悟虚随意闲说了几句,便告辞而去。待到玄机子走出帐篷,悟虚一张笑脸方才冷了下来,心中盘算道,“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八思巴法旨,也不会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