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云海上空,诡异地出现了两轮血色圆月,垂下缕缕的血红光华,在张若月周围形成一圈红色光幕。正是掩月宗那两个老怪物,楚山、赵月,及时出手,将其护住。
随后杀到的多吉、郭敏二人,哪里肯罢休,一人持星云竹剑,一人持赤明天书,又联手再向前,无惧真灵之威。
却只见张若月在那缕缕血红光华的护持下,右手将星云竹剑横在头顶,左手在腰间,五指微散结印,如嫦娥奔月一般。多吉、郭敏二人,一时之间,竟然追之不及。似乎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张若月和那九叶青莲灯,一白一黄,在一片暗红之中,越飞越远,越飞越淡,仿佛真要飞月了一般。
突然,整个庐山、云海,全都猛地一下子暗了下来。高空中那红的黑的色彩,不见了,梵音木鱼和魔天轮,似乎将所有色彩全都撤去。那张真灵大修士神识编织的大网,也无影无踪。庐山云海中,那些岛屿,也重陷黑暗之中。虽然也有无边魔气,随夜色荡漾,也有斑斑点点的光亮,一闪一闪,也有忽近忽远的打斗声,断断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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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妙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船舱,站在了船头。她一手托着那镇压禁锢着六环魔刀的玉匣,冷冷地望着文天祥。两人,已经对峙一段时间了,从张若月飞出行云揽月舟,参与夺取那九叶青莲灯开始,文天祥便出现了,身后一边漆黑,不知是魔气还是鬼气,如垂垂夜幕下的汪洋大海,潜藏着无数扭曲的漩涡,放佛陆妙影这行云揽月舟只要再向前驶去,便会被无情的淹没和吞噬。
陆妙影如玉雕,纵然是方才张若月遇警,其眼眉也未曾有任何一动。直到整个庐山、云海,又猛然之间,陷入黑暗,无数真灵大修士神识徐徐撤回,无数奇光异彩飞散,陆妙影这才变得冰冷起来,“想不到,是你前来阻拦本宫。这也难怪,你不是天外天下来的,又在人世间做过几天丞相,蒙难之时,写过一篇《正气歌》,后来侥幸不死,得了上界神龙遗蜕,又自视清高,心高气傲起来。”
文天祥,自从成为黑龙使以来,最忌讳地便是别人当面提及其身前事,但此刻面对陆妙影居高临下般的冷嘲热讽,他却是一脸平静,嘴角边还似乎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掩月宗,乃天外天大宗;陆仙子,更是天外天高人。但庐山之上,真灵大修士,本有约定,颇有默契。此番,陆仙子,以及贵宗两位老前辈,如此行事,似乎有**份,有伤大雅。”
此刻,张若月在先前楚山、赵月的护持下,已经飞得极远,和多吉等人拉开了距离。陆妙影,双目如剑,望了望此刻复又幽暗的庐山云海,淡淡地说道,“既然诸道友有庐山之约,掩月宗自然不会拂了美意。希望他日天外天,本宫能与与文道友,再如今夜船头一晤。”说罢,脚下行云揽月舟,一飞而起。
小舟,如剑,似月,悠悠然,从文天祥身边驶过,无有波,无有浪,只有光,只有陆妙影淡淡地笑。
文天祥,缓缓侧身,身后卷起千层浪,面容隐于缕缕黑气间,却是掩不住那万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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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真灵大修士,想必又重新回到了先前的共识。庐山云海万般事,皆由真灵以下而决。”沈、昌岐,悠悠说道。他停顿了片刻,却没听到旁边朱元璋的回答,侧目而视,“朱道友,方才的赌约,似乎是你输了哦,那九叶青莲灯似乎被那掩月宗夺去了。”
朱元璋,仰着头,一张马脸,在黯淡的光线下,在夜sè_mó气中,显得分外的长。他似乎在沉思,好半晌,方才淡然说道,“佛门重宝,区区山东省,某便让与三太子如何。”顿了顿,忽又爽然若失地说道,“想不到那陆妙影暗中赐了法宝妙法给其弟子,骤然施加,竟然出人意料。但悟虚师兄,怎么还没现身?”
原来,二人,观望庐山云海之时,被多吉、郭敏等人,还有张若月,争夺那九叶青莲灯所吸引,一边观战,一边交谈评论,说到后来,双方便以人世间山东省的归属做赌注。朱元璋赌的是,九叶青莲灯,最后被佛门所得;沈、昌岐,赌得却是被掩月宗所得。
却说沈、昌岐,听朱元璋提到悟虚,也微微一愣,沉吟着说道,“悟虚大师,恐怕是凶多吉少。”
朱元璋,负手而立,片刻之后,又缓缓说道,“那陆妙影赐给她那女弟子的那枚宝剑,三太子见多识广,可曾识得?”沈、昌岐,想了片刻,摇摇头,“那宝剑,似竹非竹,人世间从来没有过,想必是天外天之物。但我观那多吉大师,他手中所持的,似乎与那掩月宗女弟子所持的宝剑,颇为神似。”
两人正交谈着,忽然看到一脸黑气的文天祥在不远处出现。
“那枚宝剑,其实不是剑,而是一片竹,名叫星云竹。星云竹,不是人世间所有,乃是天外天之物。”文天祥一边说着,一边徐徐走了过来。
“不知这星云竹,有何妙用?”朱元璋随即躬身问道。
“那些天外天下来的修士语焉不详,不过本使方才借着阻止那掩月宗陆妙影插手真人争斗之际,出手试探。”文天祥,也是如同朱元璋方才一般,负手而立,微微皱眉,“那星云竹,不但锋利无比,而且似乎有克制外道功法的功效。”
文天祥,说到这里,忽然心生感应,转身朝着乾坤岛方向望去。他如今身为鬼道修士,自然对于一些气息很是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