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都无从说起,只看滔滔江水,青山两岸,唯继续前行罢了。
那胡英,自知打不过悟虚,又被气得靠着栏杆宛如花枝乱抖,只得在贲等人的劝说下,回到船上阁楼之中,落得个两不相见。
悟虚也不再理会他,半醉之间,暗中祭出曼陀罗法界,悄然入内。
张翠露、何其峰等人,静立在法界中。悟虚一一走过,他们神情鲜明,玲珑活现,却无声无息。悟虚用力的喷了口酒气,对着他们说道,“罢了罢了,还是不能令尔等醒来!吾下次真的是要拿美酒,于这曼陀罗法法界,祭奠尔等一番了!”
一声轻笑响起,紧接着,一阵大笑响起。张翠露等人,纷纷笑了起来。
悟虚一愣,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却看到,张翠露他们,在法界之中,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这不是做梦吧?悟虚环顾四周,看见张翠露、何其峰、毕澜澜等,都在周围,而于此刻忍不住大笑起来。
悟虚遂笑着疾问道,“那虎族子弟,化形之际,生命转换之气息,果真有用?”
张翠露、何其峰,看着悟虚一眼,连连点头,却又扬手一指,对着悟虚说道,“水下有妖物靠近,我等即刻将其驱逐!”
水下妖物?悟虚哈哈大笑,正待开口说话,却又愣住了!张翠露、何其峰等人还在原地,神情姿态还是那般,哪里醒转了过来?!
“大师,江中有蛇妖作祟!”贲的神识,传音而来。
悟虚沉默地看着那依旧如泥塑一般的张翠露、何其峰等人。
因为悟虚进入了曼陀罗法界,不在木筏之上,贲的神识传音,接连而至,既有通禀关切之意,也隐隐有催促之意。
悟虚,站在法界,阴沉着脸,神识外放。
此时,已是夜晚。高船的灯光照耀下,无数的蛇,吐着舌,从江中钻了出来。撺飞之际,蛇涎飞射,强烈的腐蚀性,竟然转眼之间,不但令木筏销毁,沉入江水中,更是疯狂地朝着高船涌去。
只听胡英一声尖叫,似乎再也忍受不了这些毒蛇的进攻。高船法宝,光华大甚,那些原本攀爬上船壁的毒蛇,纷纷被弹开,然后莫名燃烧,腥臭无比地灰飞烟灭。
那在江水中的毒蛇,似乎被激怒,齐齐又跃起,笔直着身躯,嘶嘶吐着蛇舌,如悍不畏死的战士,如千万支利箭,对着高船,随时待命而发。
悟虚正欲从曼陀罗法界出,江水翻腾,一个妇人带着数人,却先从水中出。
这妇人,看上去,约莫五十多了,神情阴郁,巍巍然杵着一根黑色的拐杖,容颜却宛如十八处子。她头顶发梢之上,横插着一根玉簪,似龙似蛇,泛着光,看不清。其气息深远,周遭灵气更是隐隐有化灵之相,只怕随时便可晋升真灵层级。其身后,两男两女,身着洒金长袍,带着年少而独有的笑容,肤白貌美,甚是俊俏。
这五人一出水,毒蛇便纷纷退去,遁入水中。当然,也有一些,乖巧地盘绕在那少男少女的足上。
“原来是佘前辈,及四位金蛇兄妹!”高船上,胡英的声音,徐徐传来,“却不知,有何见教?”
那被胡英称作佘前辈的妇人,眯起眼,望着光华流转的高船,用尖细的嗓音,恻恻笑道,“这难道便是虎族的待客之道么?”
“悟虚大师,此乃蛇族佘长老,据说已经是真人境界大圆满,吾等修为皆不如她,还请大师出来,共同担待一二。”仲,神识传音过来。
我只是承诺遇有危险,出手相助,却没有答应事事出头。悟虚在曼陀罗法界中暗道,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作答,也没有出去。他要看看,胡英如何应付。
见高船上一时没了动静,那佘妇人身后的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走了出来。他脚踏在水面乱踹蛇群之上,对着高船,风度翩翩地一折身,施施然行礼,细声说道,“不才张秋,见过诸位。此次妖族大比,我等一出门,便遇到诸位,也是缘分。不知道高船丽舟,可否能与我等一同前行?”话语说完,挺身而笑,引得江面嘶嘶声一片,甚是瘆人。
片刻之后,高船光华一闪,贲走了出来,站在船头,对着下方拱手行礼,“原来是张秋兄弟,在下胡贲,幸会幸会。此次妖族大比,能与诸位巧遇,实乃幸事。方才,我等已经略备宴席,还请诸位登船,把酒一叙。”
“这八宝玲珑舟,何等珍贵,我等怕是高攀不起。”那佘老妇人说着,同时一挥手。便只见,一条墨绿的蛇影,从其袖中飞出,落在江面上。然后,江面上的蛇尽皆飞一般游了过去,重叠纠缠在一起。片刻之间,一艘几乎和胡英祭出的所谓八宝玲珑舟一样高大华丽的船,便横跨在江面之上。只不过这船,略微狭长,通体墨绿,船壁微微蠕动,上面更有无数的舌头,吐着舌头,释放出一阵阵浓烈的腥味,那一双双冰冷地蛇眼,射出冷冷地光芒,汇集在一起,也是光华一片。
佘老妇人及身后两男两女,不知何时,已经飘然在上面。一个尖腮少女,斜斜地看了贲一眼,风情万种地说道,“诸位若是有空,也不妨上这蛇船,一醉方休。”
“原来有酒喝!好!好!好!”悟虚从曼陀罗法界出来,衣衫褴褛,喷着酒气,拍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