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忙引见道:“此乃中牟县功曹任峻任伯达,伯达乃中牟名门之后,仁义宽厚,通晓政事,我多赖他相助,才使得中牟境内民心安定,少有饿殍。”
自从进了中牟境界,金良发现中牟县内的情况与其他郡县饿殍遍野盗贼横行的情况迥然不同,人人安居乐业,处处欣欣向荣,路上少见饿殍,道上少见盗贼,开始以为是陈宫治理有方,没想竟是这位功曹之功。金良猛然间想起,任峻任伯达,不就是历史上曹操麾下负责屯田的典农中郎将吗?
曹操每次出征。任峻通常守在后方并且供给军队。
公元196年(建安元年),许都饥荒、旱灾,军队粮食不足,羽林监颍川的枣祗实施屯田,曹操任命任峻为典农中郎将,招募百姓在许下屯田,收获粮食达到百万斛,各郡国都开始设有田官。公元196年(建安元年)至公元199年(建安三年),几年间屯田的地方都储备了粮食,仓库都堆满了。
公元200年(建安四年)。官渡之战期间,曹操派任峻主持军备和粮草运输。袁绍军数次企图抄绝粮草运输的道路。于是任峻命令一千辆车为一部,十条粮道并进,布重阵来保卫,袁绍军不敢接近。军粮的充足,人民的富饶,开始于枣祗而完成于任峻。
曹操认为任峻功劳很高,于是上表封任峻为都亭侯,封邑三百户,任长水校尉。
任峻为人宽厚有度量,能够看见事情的道理本质,每次向曹操陈述事情,太祖经常赞许他。在饥荒的时候,任峻收留抚恤朋友的遗孤,远近的贫困的亲戚都受到他的周济,其信义为人称道。
公元204年(建安九年),任峻去世,曹操为他的死曾长时间地哭泣。他的儿子任先承袭了爵位,任先没有儿子,他死后,封地便被解除。后来魏文帝追录功臣,赐给任峻成侯的谥号,又赐封任峻的次子任览为关内侯。
今日得见两位大才,金良喜不自胜,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跟自己前去荆州。
入了县衙,按照这时的礼节,要分别跪列两旁,金良早就烦透了这个跪礼,挥手让手下把交椅搬过来,亲手放在陈宫、任峻的身后,示意他们就坐。
任峻似是听闻过这种胡椅胡床,知道金良自边郡而来深受胡风影响,也知道这交椅是供骑马疲累后坐在上面休息,便毫不介怀,安然入座。但陈宫瞧了那交椅半天,愣是没坐下去,反而伸手把那交椅搬到一旁,径直跪坐下去。
当金良、陈琳、任峻都安坐在交椅上,唯有陈宫跪坐一旁,气氛顿时尴尬起来,金良忙令人撤去交椅,也效仿陈宫跪坐下来。金良面色如常,似是毫不介怀,但心里对陈宫有了甚重的负面评价,当此乱世,不知应时而变之辈难成大器,金良顿时动摇了邀请陈宫入幕的打算。
金良转而又想到,正是这种坚持,才让陈宫在弃曹操投奔吕布之后一直誓死不渝地追随着吕布,食古不化之辈虽然有让人痛恨之处,但也有让人钦佩之处,如同那些见风使舵之辈一样,让同志痛恨,让仇敌欣喜。
陈宫对不遵礼仪擅行胡风的金良亦有一些不满,便忽略金良之前的开口相邀,口气极其生硬:“鄙县不在金镇南辖内,不知金镇南到鄙县有何贵干?”
金良见陈宫脸色严肃生冷,不好再继续刚才那通邀约,只得迂回话题:“金良领军剿黄巾遍行天下诸多郡县,所到之处,触目所及,唯有中牟县人人安居乐业,百姓丰裕富足,盗贼遁迹,路不拾遗,此皆公台治理有方,金良深感钦佩。”
金良原以为自己这一通赞扬会赢得陈宫的好感,谁知道,陈宫脸上没有半分松弛,冷冷地回道:“金镇南不免有些过誉了。适才陈某已然说过,鄙县仅仅是民心安定,少有饿殍罢了。且这一切多赖任功曹之助,实非陈某一人之力。”
任峻见金镇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怕这位浑身散发出无边杀气的悍将恼羞成怒,便笑着解释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家县令生性谦卑,从不愿贪人之功,却常将自己的功劳分与下属,以治理地方而论,我家县令虽不涉实务,但他洞察时势,胸有大略,自他到任以来,借大户之粮救活无数流民,招揽流民耕田,寻无主之田地、种子、农具于流民。与之五五分成。又用流民耕田所得还于大户;编练县兵。除盗贼首恶,赦从贼之罪,给予他们种子农具,责令他们与流民一起耕田;抑制豪强,拉拢封赏善心护民的地方世家豪门,打击那些伤民、害民的豪强;如此这般,短短三年,中牟顿成一方安乐。只是我家县令生性嫉恶如仇。从不交接十常侍等奸宦党羽,又因打击地方豪强得罪袁氏一党,所以一直屈居县令之职。”
金良听任峻这么一说,不禁对陈宫刮目相看,他有谋略,还有治政之才。任峻后来跟枣祗一起建议曹操大兴屯田,应该是受了陈宫此时招揽流民和从贼者耕田的影响;陈宫嫉恶如仇,抑制地方豪强,跟吕布的打算是一样。陈宫之所以在历史上没显示出治政之才,怕是吕布根本没有深信陈宫而未能用陈宫之计。
这样一个上马统军下马牧民的人才。甚是难得,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跟自己曾有一世之缘。为人又谦恭公正,用起来甚是放心,可是他会答应自己的邀请吗?
不等陈宫和金良有任何表示,陈琳抢着把吕布对天下大势的分析以及未来招揽流民屯田的想法都说了出来,他想把这样一个目光远大心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