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邓恩所乘坐的马车,行驶至半途之后,他就闭上了眼睛,收看了弗尔之灾的全程直播。
马车是为了方便诺亚租下来的,这位骑士长子的身子并没有完全恢复,而且重伤后遗症让他难以骑马。
车上,诺亚有些黯然,大概是想到一个不能骑马的人,是无法成为骑士的,看到邓恩闭上眼睛不发一语,他也没有太多的心情过问。
他当然不会想到,邓恩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其实正参与着一场针对弗尔家族的审判。
在特伦因的弗尔家宅中,小约翰几次颤抖着拿起刀,都没有狠心下手,于是瓦珀主动承担起责任,走上前后一刀砍在小约翰的左手小指上。
惨叫中,游荡者满意的收回了短刀,同时也收起了笑容,他从小包里拿出了一些小颗粒,摊开手掌,说道:“一人一颗。”
“你……”老约翰本来稍微松下的心弦,再次紧绷起来,“这是什么东西?”
“没让你们提问!”瓦珀另一只手上的短刀挽了个刀花,“我不想说第二遍!”
在鲜血和刀锋的威胁下、在诸多把柄的催促下,老约翰和他的家人,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将小颗粒吞了下去。
“你们知道的,判断一个人是真的吞服,还是藏在舌头下面,这对游荡者而言,并不是困难的事,是的先生,我说的就是你!”瓦珀用严厉的眼神盯着小约翰,“不得不说,您真的是一位危险人物!”
最终,在他的监督下,所有的弗尔家族成员都吞下了小颗粒。
然后瓦珀拍了拍手,他对众人说道:“恭喜你们,从此我们就是同僚了,至少在一个月之内是这样的。”
“这是毒药,对吧?游荡者总是不缺这种东西。”老约翰仿佛苍老了很多岁,看到自己所有的血脉都被别人掌握,这对一个家族长者而言,实在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别这么沮丧,记得么,你对其他家族做的事,难道不是更过分么?”瓦珀淡淡的说着,“你瞧,我得到的情报里,就记录着几个家族被你逼得不得不搬迁,最后彻底衰败,他们的后人如今又在哪里?或许是一条水沟中,或许是在河底躺着……”
老约翰浑身一颤,最后叹了口气。
“一个月,只是一个月,然后我会给你提供解药,放心,我虽然喜欢刺激,却没有你们这种心思,”瓦珀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其实我更喜欢直接了结了你们,一个月中,只要我们满意,你们可以获得自由。”
“我们要做什么!才能让你满意?”老约翰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急切的问道。
但瓦珀没有回答,他推开大门,走了出去,看起来非常潇洒,却留下了一屋子的惊恐和愤怒,以及难以名状的悲哀。
屋子里充斥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安静。
“我们的情况很糟!但更糟糕的,是这一切,都是一个人造成的!”老约翰忽然打破了安静,他满脸愤怒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小约翰,“猜猜看,为什么那个盗贼会特地让你切下一小截手指!能解释一下吗,杰克?我最出色的儿子!”他的话中带有清晰的讽刺和痛恨之情。
“我不知道!”小约翰咬牙忍耐着疼痛,想要解释,他知道遇到了最大的危机,甚至比刚才面对那把短刀时还要危险!
“你不知道?哈!你不知道!”老约翰冷笑起来,“那你最好想想,你的聪明才智,让你又得到了什么便宜,得罪了什么人!”
“约翰,小杰克需要止血!”
关键时刻,老约翰的妻子、小约翰的母亲大着胆子说话,她注意到小约翰脸色苍白。
对这个提议,老约翰只是冷哼一声,然后拿起那张羊皮纸,转身回了房间。
他需要考虑一下对策,以及要如何应对目前的局势。
——————
“我敢打赌,老约翰不会老老实实的,您该把对小约翰的惩罚,放在这个老家伙的身上,或者更干脆一些……”
外面,瓦珀灵活的离开了弗尔家的屋子,几个起落之后,他来到了镇子外面的树林,在此期间,他不断向邓恩传讯。
“还没到时候,在ròu_tǐ上消灭一个人,未必就是最好的报复手段,”邓恩想到了已死的洛尔,这个家伙的死亡,差点带来一连串的麻烦,“利用他们,榨干剩余价值,才是理想的选择,否则太浪费了。”
“您的发言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那么我换一种说法,”邓恩说着,给出了明确的指示,“盯住这对父子,他们会有动作的,而且通过他们,可以试探出一些东西。”
“您的意思是?”
“那位法师先生建议我留在特伦因,这样好方便他联系,同时接触公会地下的暗门,通过弗尔父子,我可以在理事会上多一票,而且还能看出特伦因是不是安全,因为男爵或者其他什么人想要动手的话,肯定会试着联络这父子俩。”
“一个预警器!我猜您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难怪会中途给我下达指令,”瓦珀吹了一声口哨,“不过,您说好了不会干涉我的行动的。”
“我很抱歉,”邓恩的声音响起,“你的计划很不错,不过有些时候,把柄并不足以为凭,如果男爵是位有才略的人,反而能借此彻底掌控老约翰,所以我们不能单纯依靠着这一点。”
瓦珀则道:“那就欺骗他们?你知道的,毒药这种东西可不容易控制,他们吃下去的东西,其实只有致幻效果,能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