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世间没有也许。
当宁璎走过一个山村,村里正在爆发瘟疫,她看到了不少落荒逃难的人,看到那贫瘠的地方有爹娘偷偷割了自己的肉瞒着子女炖来给儿女吃下,她的心一下子就醒了。
她想到了她六岁的时候高热不退,在一个丫鬟照顾她因为止不住瞌睡而令她夜间不慎踢翻了被子险些要了她的小命之后,她的娘亲也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她的床榻前,娘亲为了害怕她夜间突然醒来害怕,害怕她耐不住热再踢了被褥,用自己的簪子不断的扎着自己的手背,用疼痛不让自己困倦睡下,等到她高热褪去之后醒来,母亲的手千疮百孔。
母亲和父亲是那样的爱着她,就像这些父母一样爱着自己的子女,他们愿意割肉给孩子,就是希望孩子能够好好的活下去。爹娘也一定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那一刻,宁璎的心又活了。
她三个月来终于对羽承傲说了一句话:“我们救救他们吧。”
“好好好。”羽承傲激动得舌头都在打结,语不成调,羽承傲并不懂如何炼丹,可是就他们俩人就算耗尽修为也就不了这么多人,便是救得了也不能斩断根源。
然而,这是宁璎第一次求他,他自然是要做到尽善尽美,于是他去寻了昔日的至交好友,可惜他却不知道他为了一个女人而脱离宗门,将少宗主之位弃之不顾,让他的祖父很是恼火,下了死命任何人若是相助于他,那就是和整个天羽宗为敌。
其结果,他自然是被拒绝。他知道这是祖父在逼他回去低头,逼他服软,羽承傲什么都没有,他就是有一身傲骨,这世间除了宁璎就没有人可以让他丢了骨气,他寻不到会炼丹制药的人,就去寻民间的大夫,可民间的大夫一听是瘟疫,跑得比兔子还快。
沐仙宗倒是有通药理之人,可这人素来和宁璎不对付,但是这个让宁璎重新燃烧起生的希望的地方,宁璎不想让它变得一地荒凉。
最后,宁璎选择用最蠢笨的方法,就是一个个将重病之人体内的瘟疫之毒逼出来,可惜这样救人的方式不但费力耗费修为,而且宁璎没有做到预防和除根,她才救了三批人,第一批之中又有人染上了瘟疫。
尽管有羽承傲陪着她犯傻,她却也知道她根本无力救他们。看着那样沮丧仿佛又回到了三个月前那样的宁璎,羽承傲的心一阵揪着疼。
他终究是为了她低了头,他回到了天羽宗去求他的祖父,跪了三天三夜,知道宁璎这边等不下去,他甚至从天羽宗的门口打了进去。终于见到了天羽宗的宗主,他忍受着祖父所有的责罚,只求他的祖父开口放人。
羽承傲被打的险些成了一个废人,但到底是自己的继承人,老爷子也舍不得真的弄死,于是提出一个条件,要羽承傲从此忘记宁璎这个女人,他便松口放人!
羽承傲不知道怎么爬起来,他伤痕累累的回到了宁璎的身边,用一种空洞得让人害怕的目光看着宁璎:“阿宁,你当真想要救这些凡人。”
宁璎察觉他的情绪有异样,但是她却没有欺骗他:“你别再去寻人,我们自己想办法,我想救他们,也许是执念,我在这里寻到了生机,我想到我若是救不了他们,我也会活不下去。”
她到底不是出生在修炼之境的人,她有着八年的凡俗经历,有着凡人的心,她急需要做一点什么来证明她活着的意义。
“阿宁,你可曾想过嫁给我为妻?”羽承傲的眼神突然有了一丝光芒,那光芒仿佛是无边黑暗之中的一点光亮。
宁璎知晓那一点光芒会因为她的回答而覆灭亦或是璀璨,她很认真的考虑之后对他道:“除了我爹娘和师伯,从来没有人如你一般待我好,我想我愿意嫁给你为妻。”
宁璎忆起这三个月的相守,她是真的被这个男人所感动,也是真心有嫁给他的冲动,宁璎清楚的知道,这一刻她是真的有些心动了。
这句话让羽承傲笑了,笑的留下了眼泪。
“你哭了。”
“我这是喜极而泣。”羽承傲抓起她的手,“阿宁,我会倾我所有,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
那一夜,羽承傲拥着宁璎看了一晚上的星星,他们聊了很多很多,多的宁璎后来都想不起他们到底聊了多少。
第二日,羽承傲的挚友神丹宗的少宗主来了,他们三人合力终于将一个被遗弃的村庄的瘟疫治好,可惜就在瘟疫解决的当夜,羽承傲给宁璎下了药,那药会让宁璎觉得他们春风一度,可其实他只是守在她的床前痴痴的看了她一整夜。
次日,当宁璎醒来的时候,她仿佛意识到她和羽承傲有了夫妻之实,然而她却没有寻到羽承傲,只有羽承傲留给她的一封信,信中那轻佻甚至带着羞辱的言辞刺伤了宁璎的心,羽承傲甚至用完成她一个心愿来换她一夜的话语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末了,发现苦苦追求的人也不过如此,还以为大名鼎鼎的宁璎是多么难以到手,只不过比寻常的人多付出了些许罢了。
宁璎在那一刻当真是如遭雷击,她自然不知道这封之后隐含的一片对她的深爱之情。他突然消失,她不傻定然会寻上来,会问清楚他为何不辞而别,可他祖父说过。只要再发现他和宁璎有所纠缠,那么他们两必然有一人要死,要宁璎死,他会生如不死,可若是要宁璎知晓一切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他不能让宁璎承受这样的痛苦和内疚。他永远也忘不了这三个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