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亭湛当先跳下马车,伸手将夜摇光给搀扶下来:“前面再行一里路就到了,路还算平坦,我陪你走过去。”
夜摇光自然是没有什么话,她怀着身孕也是需要适量的运动,今天一上午都在坐着,都不曾走动过,借着温亭湛的力道下了马车,两人就牵着手绕过山坳,前方已经可以看到树木掩映之间有几户农舍,有些正是吹烟袅绕而起之时。
往下看,依稀也能够看到田地里不算多的身影,因为刚刚过了农忙,农户的劳力基本都出去找活儿补贴家用。
“这里好多橡树。”夜摇光看着满山的橡树,这正是橡子成熟的深秋,随处可见,偶尔还能够看到一两只松鼠轻盈的从树梢上飞掠而过,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是啊,这是橡树村的人所种植。”温亭湛抬起头看着高耸而立的林荫,“整个橡树村的男丁都是手艺极好的木匠,这些树他们种来打木具。每年农忙之后,他们都会做很多的木具到城里去售卖。”
夜摇光和温亭湛步入村子里,果然看到有的开着门的院子里,都在打磨家具,但是夜摇光觉得这个村子看起来并不富裕。
似乎看懂了夜摇光的疑惑,温亭湛解释道:“东西多了,就廉价,城里的人来收他们的木具,价钱给的极低,但是他们自己带到城里去卖,又卖不掉。橡树村,看似比其他村子条件更好,但实则他们并不宽裕,因为这里的土地不太适合播种稻谷小麦,能够播种的收成也不好。”
夜摇光一路看着,听着温亭湛的话点着头,夜摇光又发现这个村子还有不少藏民,藏民本就在西宁府受到压迫,他们去了城里和人语言又无法沟通,东西被压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很快温亭湛就带着她去了一栋小木屋,门口已经有个十来岁的少年张望着,看着夜摇光和温亭湛就对屋子里用藏语高喊:“阿爹,阿娘,客人来了!”
两间房门就应声被推开,一个是正堂,走出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魁梧壮实的中年男子,另一个是厨房,穿着简单,皮肤偏黄的汉族女子,很显然他们是夫妻,那男子一看到温亭湛就热情的迎了上来,然后和温亭湛用藏族的方式见了礼。
温亭湛用流利的藏语向男子介绍夜摇光:“这是我的妻子。”
那男子对夜摇光说了一句藏语,夜摇光没有听懂。
“普布在赞美你,像月亮一样美丽的女子。”温亭湛给夜摇光翻译,然后又对普布说了些什么,两个男人笑得很是开怀。
“夫人跟我来吧。”这时候普布的妻子就收拾了一番自己,连忙迎了上来。
夫妻两将温亭湛夫妇给迎了进去,温亭湛和普布在正堂,而普布的妻子就招待夜摇光:“夫人,民妇娘家姓吴。”
“你怎么会嫁给藏民?”夜摇光看着吴氏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是五官不差,放在村子里也绝对是一支小花,她很是好奇。
“民妇也是被逼无奈。”吴氏知晓夜摇光没有别的意思,纯粹的好奇,“我被人退了亲,家里的弟弟又夭折,只剩下年迈的父母,我不愿出嫁,只有普布不介意我带着爹娘嫁给他。”
吴氏说的很简略,但夜摇光知道其中必然有曲折,但她却没有再问,而是和吴氏说起了其他的话,很快就上菜,不但有地道藏族菜,还有很多农家的特色菜,味道都做得极好。就连金子,都吃得不亦乐乎。
心满意足的吃完饭之后,夜摇光才知道普布是去街上替村子里的人售卖木具,结果遭到欺压和羞辱,双方差点动起手来,恰好温亭湛撞见,就帮了普布。普布为了答谢温亭湛,就请温亭湛到家中用饭,温亭湛当时没有空,又从普布的言辞间了解到了这个村子的困境,于是约好了今日来,顺便看一看村子的情况。
“你是打算给村子里的木具寻找到长期的销售点?”夜摇光似乎明白了温亭湛的打算。
岂料温亭湛却摇头:“摇摇,你看这个村子之所以这样的美,是因为这里有林立的橡树,一旦它们变成了金钱,你想一想这个村子会变成什么模样?”
现在之所以还有这么多的树,是因为他们的木具滞销,没有利益的驱动,他们做归做,但却不会大肆伐木,可一旦温亭湛单方面的给他们找到销售渠道,尝到甜头的人绝对不会坐视金山不动,到时候这个美丽的村庄会被毁去。
“我想来看看,可否给他们寻找一条出路。”温亭湛牵着夜摇光走在山林间。
夜摇光看着即便在深秋也一片清新充满生机的山野,她也不想这么好的一座山村毁去,更不想这些人迫于生存,而不得不离开,让它变成荒山野岭。
就在这时,无聊的去追松鼠玩的金子,从被它抓住的松鼠手里抢了一个橡子,原本是随意往它身后一扔,却没有看到夜摇光和温亭湛靠近,橡子就朝着夜摇光砸下去,温亭湛眼疾手快的将至接住。
夜摇光看着温亭湛手中的橡子,伸手拿过来摩挲着,好一会儿才抬眼对温亭湛道:“阿湛,也许我有办法给他们一条生路,而又不毁去这个村子。”
“摇摇有何良策?”温亭湛想了很多种办法,其实都不能够两全。
夜摇光将手中的橡子托在指尖递给温亭湛看:“阿湛,橡子,可以做豆腐。”
“做豆腐?”温亭湛看着这干燥的一个橡子,他完全无法和豆腐联想起来。
“我没有做过,但是我大概知晓如何做,我们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