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摇光站在坟头的位置,罗盘指针一转,夜摇光寻到了子午的位置,她拽着温亭湛朝着那个方向一跃而去,落在一棵树叶已经泛黄的大树下,先是从这个方位看了看坟头,再抬起头看着树木,树叶斑驳间,在正午的阳光下,有泛着光芒的东西藏在茂密的枝叶间。
温亭湛一个纵身而上,就看到那枝干上绑着一把刀,这个刀让他身上的阳珠本能的排斥而发热。
夜摇光也跳上来落在他的旁边:“凶宅里养过,沾满了凶煞之气。”
“你方才就察觉到了?”从夜摇光无端的问贾蕴科的祖坟,温亭湛就觉得肯定不对劲。
“不。”夜摇光指了指罗盘,“我方才站在那里,明明是一个极好的坟地,可我的指针却受到了干扰,显示出来的卦象也是凶卦,因而我才问了问。但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方才我还真不知,当着牧放的面也不好去深究。”
“这会带来多大的凶兆?”温亭湛看着夜摇光问道。
“阿湛,这可不是一般的局,这个局有个名字——子午杀!”夜摇光坐在树干上,看着下方的坟,“这个影子会每日子时午时被日光与月光投射在坟头,子夜之时乃是极阴之时,正午之时又是极阳之时。每日一个时辰的阴阳凶煞之气就会随着这道光阴直入墓穴,这坟地的后人不论嫡庶,都必然灾祸连连,头破血流而亡,这是绝杀局。”
“地师于阴宅布下绝杀之局,就不怕损阴德么?”温亭湛和夜摇光待在一起久了,倒不是变得迂腐,而是他越发的了解这一途的人,让人断子绝孙的风水局,这得付出多大的代价,贾蕴科家死一个人那就是一份深沉的罪孽,什么利益能够驱动他们做到这一步?
“这是极其损阴德的事儿,莫说是普通的地师,便是我们这些修行的奇门之人哪怕是刀架到脖子上也是不会下这样的狠手。”夜摇光望着温亭湛,“但有一个例外。”
“什么例外?”
“如果有人害得我家破人亡,生不如死。那我也是会毫不犹豫的这样报复回去。”夜摇光语气认真的说道。
她的确信奉祸不及家人,罪不牵连子孙。但她也是个正常的人,如果有一个人害死了她的至亲至爱挚友,她也会在极度的痛苦和仇恨之中迷失自己。
“你是说……”
“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夜摇光耸了耸肩,“但未必是如此,这世间还有专门修炼邪术的奇门之人,未必不是这些人所为。他们可是天天都在干缺德事儿,也不在乎这一件两件。你既然来了杭州,总应该对贾蕴科有所了解,他为官如何?”
“摇摇这个时候问这个……”
“如果他为官还行,那我就暂时先把这个风水局给干扰,等到查清缘由再想办法来破解。如果他是个赃官,那我就当做没有看到。”夜摇光轻叹道,“我的确反感身为地师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但这其中的因由我并不知道,就没有权利轻易插手,好与坏那是旁人的事儿,这也算是因果循环。”
温亭湛漆黑眼眸柔光涌动,他家的摇摇总是这样的特别,特别得让他觉着能够拥有她,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贾蕴科是个手段、能力、目光样样不缺的人。”
夜摇光扬眉,没有好与坏。旋即也释然,生在官场哪里能够分得出好与坏,政见不同,所处的利益角度不同,行事自然也是不同。至少温亭湛给的都是正面之词,看来贾蕴科至少没有鱼肉百姓。
“看在我夫君的面儿上,那便给他个喘息之机。”冲着温亭湛轻轻一笑,夜摇光从怀中取出一道符纸。
手腕翻转,那黄表纸就贴在了刀刃之上,从两边向内将刀刃给裹住,温亭湛转头就看到坟头上的影子不见了。
“是非对错,那就由夫君你去查明。”夜摇光拍了拍手跳下去。
“多谢夫人。”温亭湛随后也跳下去,揽住夜摇光的腰身,就在夜摇光的脸上偷香一枚。
对着温亭湛弯了弯眉,夜摇光牵着他的手,就缓步朝着山下走去,与之前不一样,他们的步伐和寻常人一样,仿佛一对游山赏秋景的恩爱夫妻。正午的阳光将他们相依偎的影子清晰的投在地面上,秋风吹来,随着零落于地散开的落叶是他们欢快的笑声。
其实温亭湛心里明白,他们昨儿才在好奇,为什么这次盐案的事情两淮的人不推两个人消了陛下的火气,舍一人而安所有人,这已经是势在必行。可他们迟迟不行动,温亭湛相信正如他说预料那背后的大鱼遇上了麻烦不能主持大局,下面的虾兵蟹将都不愿身先士卒。
明的不行,那总要有人耍阴的,看来这贾蕴科就是他们选择的那个被牺牲的人,恰好单久辞又是在杭州的地界失踪,一切都能够合情合理的解释清楚。而且贾蕴科也上任了四年,虽然一个小小的知府却是磕碜了些,但也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老头目不出面,想要把知府以上的拉下马那绝对不是一件易事,指不定就是玩火自焚。
夜摇光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把手伸进去。正如她自己所说,这种损阴德的事儿,她排斥也厌恶,可这天下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她能够管得全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错,那也得先确定这个让她拔刀的人值不值得。她从来不是谁弱势就同情谁,在她这里没有强弱只有善恶。
“柳少爷和少夫人回来了。”夜摇光和温亭湛下山后是走着回去,顺带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