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午后,夜摇光正在陪着刚刚放了年假的宣开阳玩闹着,就听到了一个极其震撼的消息,那就是昨天夜里隆县的县令府宅不知道怎么回事,遭了雷劈。这声音惊动了不少人,县令的府邸一下子被轰成了废墟。
整个府衙乃至千户都带着所有的县兵去营救,万幸的是虽有人伤筋动骨,但不曾有人送命。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隆县县令的府邸劈出了一个暗室,这暗室藏着好几箱的金子不说,还有一个暗牢,暗牢里堆着不少尸体,有些还贴着符纸,更是吊着不少正在被行刑逼供的人。
一边是残酷的暴行,一边是金灿灿的元宝,就这么赤果果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到的百姓瞬间都蒙了,这事儿想要遮掩都遮掩不了,带着县兵而来的千户当即就强势的以武力封锁了整个现场,并且立刻将消息递到了温亭湛这里。
温亭湛这不是中了尸毒么?所以他当即委派了西宁府通判协助同知一块去隆县,力求务必将这件事给查清楚。
“难怪那两人一早就急匆匆的跑来寻阿湛。”夜摇光扬了扬眉。
正午他们用膳的时候,西宁同知和通判就着急上火的登门求见,而温亭湛也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他们要来,一早就‘装扮’的很是得体。
“也玩了一会儿,去温习功课,你爹的意思是让你明年就下场去参加童生试。”夜摇光伸手摸了摸宣开阳的脑袋。
打发了宣开阳,夜摇光才回到屋子里。某人已经洗去了那一身‘尸毒’,穿戴整洁的侧躺在床榻的边缘,靠着堆高的枕头,那一双伸的笔直的大长腿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摇摇这是听到风声了?”头也不抬,温亭湛的声音传来。
“那同知不是黄坚的人么?”夜摇光知晓那日温亭湛故意在山洞让那么多人看着他被僵尸‘咬’,就猜到西宁府有黄坚的人,她问了过后,温亭湛说是西宁同知。
同知乃是正五品,乃是知府的副职,是朝廷授予的正式官员,整个府城的事儿,出于对朝廷的尊重,知府也不会不通知同知,温亭湛几次不在西宁,暗中自然是让叶辅沿盯着,但真正掌握大权的一直是这位同知,就连当初格来的事情也是他搞出来,后来又受黄坚的吩咐将之摆平。
夜摇光知晓温亭湛没有动这个人,就是知道动了一个还有下一个,而且他初来府衙,就把副手给办了这也是打陛下的脸,可这事儿温亭湛竟然派他去,夜摇光觉得有些不妥。
“摇摇,觉着他会如何?”温亭湛翻了一页书,抬起头看向夜摇光。
“我对他倒是没有多少了解,他那夫人我倒是见过几次。”不可避免的应酬,夜摇光印象并不好,“他夫人是个尝了甜头,不将之吸干就不会罢手之人。”
“那夫人觉着他们夫妻感情如何?”温亭湛又问。
“尽管只见了几面,但他夫人言辞间可以看得出她过得极好,并非是在外面粉饰颜面,我们这位同知大人也许唯一可取之处,便是对他妻子很爱护。”这一点,夜摇光也看出来了。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温亭湛笑道,“他夫人是这样的性子,他们夫妻能够十多年感情甚笃,那就意味着他欣赏他夫人这一点,所以他也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在尝到了黄坚给的好处,在知晓我现在生死未卜,他自然要给黄坚保护好这一个亲眷。”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还把这件事情给圆过去不成?”几箱子金子,一个寒门出身的知县就有这么的身家,不是贪污是什么?
“摇摇忘了,这一边是金子,一边是邢犯。”温亭湛缓缓的坐起身,“这隆县县令就不能是个高洁清廉之人?这些邢犯就不能是哪个被他刚刚捣毁的匪窝,这些金子就不能是贼赃?只不过是匪头子跑了,这事儿还没有了结,他又不是那等贪功冒进之人,所以想要将匪徒一网打尽之后,再上报朝堂,这有何不可?至于府邸惊雷就更好解释,匪头子不满的报复……”
“这真是当官的两张嘴,嘴皮子一翻,黑的也能够说成白的!”夜摇光简直是想不到这么众人所见的腐败,都能够传颂成功绩!不过恶心归恶心,既然温亭湛都想到了他们要如何去圆,这些肯定都在温亭湛的计划之中,“你这是要把同知和隆县县令一快给收拾了?”
“就两个人?”温亭湛轻笑,“摇摇,你也太看不起你夫君我的心思。我亲自出马演了一场戏,就这点出场费,可是远远不够……”
三日之后,夜摇光终于知道温亭湛口中的远远不够是怎么回事儿。
西宁同知去了隆县果然是装模作样的查了一番,然后和隆县的县令对好了口供,又各种做了手脚,制造出证据。理由和温亭湛所言的一模一样,百姓对此是将信将疑,但隆县的县令将金子送到了西宁来,并且亲自带着指挥使去了他从犯人口中逼问出来的匪窝,将匪头子给擒拿,匪头子也是供认不讳。
开堂审问之后,百姓心中的疑惑也是消了大半,至少大多数人是相信了他们的父母官,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趣事儿,那就是海西府被挖出了一件十几年前的凶杀案,经过各种比对,这凶案的凶手已经被缉拿到了海西府的府衙,并且由于作案累累,已经由青海提刑按察使亲自批阅,人犯已经在今年秋被问斩。
这死了亲人几十年的人家心中不甘,就去了义庄,本朝被行了死刑之人是不能将尸体随意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