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有话对我说?”温亭湛和夜摇光走了,要换做往日,陌钦早就避她如蛇蝎,今儿竟然坐在这里迟迟未动。
“我想知晓,你强留我于此,到底是何意?”陌钦也不拐弯抹角。
那一双明亮璀璨,眼瞳仿佛碎着零星金粉,像极了烈日下的荒漠,热情而又夺目的眼睛流光溢彩,她倏地逼近了他,他们几乎是气息相接,她清丽的声音格外的诱人:“我的用心,我的用意,难道你到如今还不清楚么?”
她说着,纤细柔软的手作势欲搭上他的胸口,陌钦一把抓住她雪白的皓腕,溟濛的眼眸似乎飘散着一层寒雾,有些模糊看不清情绪又有些清冷:“好,若是你当真要如此才肯作罢,那我们明日就启程去九陌宗,将你我的事情说与我父亲,九陌宗不在乎多一个少宗主夫人。”
原本神色暧昧的秦臻臻顿时收敛了情绪,审视的看着他:“此话当真?”
“我从不戏言。”陌钦面无表情。
秦臻臻打量了陌钦片刻之后,才一个旋身,轻纱裙裾飞扬间,她已经姿态慵懒的侧身坐回桌前,单手支颐,懒洋洋的问道:“我跟你耗了半年的光阴,你也不曾妥协,这会儿就见了你两个朋友一面,便态度翻天覆地的转变,我很好奇你因何而肯松口。”
虽然这屋子里有她的耳目,但秦臻臻也不是那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之人,她的确因为自己耗着陌钦有些愧疚,出于真心实意才会特意给他们腾出空间,这也是为何她直接将小金小银指派出去陪着温亭湛夫妇,让他们知道她不会去问小金小银听到了什么。
“我的挚友已经寻上门,我若是再不离开,只怕亲友都会担心,以免九陌宗与万妖谷发生冲突,你我之事早些了结为好,若是只有此法能够换取自由,又有何不可?”陌钦说的很随意,仿佛终身大事是无关紧要的谈论天气。
秦臻臻目光一沉:“你便如此不在意你的终身大事?”
“我是九陌宗的少主,父亲膝下只有我一子,我母亲早逝,父亲也未有续弦之意,娶妻生子传承宗门是在所难免,迟早之事罢了,终归是要娶一个而已。”陌钦语气平淡。
泛着点金光的双瞳,看着指尖把玩的空茶杯,秦臻臻的唇角一扬:“娶谁都一样?若是娶得是你挚友之妻呢?”
陌钦的目光忽而犀利的投在秦臻臻的身上。
秦臻臻毫不畏惧甚至带着点挑衅的回视:“你以为我当真看不出来,你看她的目光不同么?”
“如此说来,秦姑娘对我所为的一见倾心,非君不嫁也不过是一场戏罢了。”陌钦反而静静的笑了,“话已至此,秦姑娘还要遮掩么?”
秦臻臻移开视线:“我的确是有目的,但在我说出来之前,我想亲口听你说,你对我言及你心中有一人时,那眼中的柔情不似作假,当真是她么?”
她,自然指的是夜摇光。
到了这个地步,陌钦也没有必要隐瞒:“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么?”
细密的睫毛轻轻垂下,秦臻臻有些不明白:“为何你竟然还能够如此神态自若的面对他们的夫妻,且她的丈夫是个看不透深浅之人,我极少出万妖谷,遇见的凡人于修炼者虽则有限,但却也是见过不少人中龙凤,第一次遇上一个只一眼就让我有种忌惮之感的凡人,就连我都能够看出你的心思,他不会看不明白,竟然能够容得下,还愿意以凡人之躯,陪着他的夫人来到这万妖谷,寻找爱慕他夫人的其他男子,这世间当真有如此大度的男子?”
“不是大度,而是一个信字。”陌钦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才道,“他信这一生,在他夫人眼中,除了他以外,旁的男人都不是男人。”
“不是男人?”这个说话可真是让秦臻臻惊奇,这么玉树临风的一个大活人在她的面前,她竟然能够完全不当做男人来看。
陌钦唇边绽放一抹涩然的笑意:“曾经我不懂,在她的眼里,没有男女,没有老少,只有亲疏。亲则近,疏则远。她可以和几岁的孩子玩成同辈之交,也可以和高深长者不分大小,看重的只是心,一旦交心,她不会因为对方是男子便为世俗所束缚,也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便更加亲近宽厚。”
“我从不知修炼者中还有如此随心所欲,纯粹赤诚之人。”秦臻臻没有想到夜摇光竟然是这样的性格,难怪这么大一个对她情深义重的活人在面前她竟然无知无觉。
这种人是最无情的人,在她的眼中她没有当做男人来看的男人,哪怕为她连命都不要,她也会将之当做交心的生死之交,因为她也可以为了这份不掺杂暧昧的情义舍生忘死,譬如她现在闯入了万妖谷,明知前路艰难,却义无反顾,在外人看来也许会觉着她如此不惜性命相拼的为着一个男人,定然是有着不纯正的心思,但其实真的什么都没有。
对于这个话题,陌钦并不想再继续:“你的问题我都已作答,我的问题呢?”
“我想要一个混乱的局面。”秦臻臻也立刻正色道。
“一个混乱的局面?”这倒真是应了温亭湛的猜测,“为何?”
“你可知我为何要吞噬火之灵?”秦臻臻不答反问。
这也是陌钦所奇怪的地方,秦臻臻的本体是金牡丹,是花之皇,她这样的本体最是忌讳火元素,与她是相克的。当初救治秦臻臻,察觉她的本体之后,陌钦就百思不得其解,秦臻臻看着也不是活腻了,后来秦臻臻一直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