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臻臻为紫凤花王抹去记忆,夜摇光就站在一旁看着。和她抹去一个人的记忆完全是两回事,秦臻臻直接施法让紫凤花王变成了一株硕大萦绕着华光星辉的紫凤朝阳牡丹花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秦臻臻的双手仿佛外科医生的手,那一丝一缕缠绕的金色流光就像是一柄手术刀,在虚空之中一次又一次将紫凤花王的灵根剥开,宛如在寻找需要割除的毒瘤。最终,她挑出了一片花瓣上的流光叶脉。
“你可还有什么话留下?”秦臻臻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问她。
艳丽华贵的紫色花朵之中,隐隐浮现了紫凤花王平躺着的身影,她紫色轻纱罗裙在花间灵气浮动中轻轻的飘动,双手合十贴在她的小腹上,宛如一个沉睡的睡美人,眼睛都没有睁开,却许久没有开口出声。
秦臻臻竟然也没有再催促,而是静静的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摇光依稀能够看到一滴泪从紫凤花王的眼角滑落,她的声音干脆而又果决:“没有。”
她的话音一落,秦臻臻另一手金色的流光萦绕翻绞形成一团金色的光芒,那一束光如利箭飞射而出,直击那一片柔软的花瓣,似乎有什么在花瓣之上破碎,夜摇光能够看到整朵牡丹花都在剧烈的颤抖,而花中浮现的透明的身影也僵直着,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好在这个过程很短暂,秦臻臻又是一击就干净利落的收回了手,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牡丹花王又坠落了下来,落在床榻上时,她已经恢复了人形,但是脸色极其的苍白。秦臻臻走上前,晕着金色光晕的指尖点在了紫凤花王眉心的花纹上,一波灵气汇入紫凤花王的身体,她的脸色才稍微好一点,没有那么羸弱得令人心疼。
收了手的秦臻臻身体晃了晃,险些没有站稳,夜摇光手腕一转,将当日给无疆之后剩下的一点人参精肉给了秦臻臻:“不多,只能让你好受些。”
确实是不多,秦臻臻也就不客气,吞噬了人参精肉之后,秦臻臻在一旁调息,夜摇光就站在那里为她护法。紫凤花王却是先一步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夜摇光就知道她变了,原本总是蒙着一层轻纱寒雾般的眼眸变得清澈,少了一份令人探究的神秘,更添一点震撼心灵的动人。
她先是疑惑,后是警觉的坐起身,看到秦臻臻又看到夜摇光,全然是陌生的目光。但她感受得到秦臻臻的本体,便一直坐在床榻上没有开口。
直到秦臻臻收拾之后,她才起身行礼:“皇。”
“你陷入凡俗,动了凡心,我替你斩断了情根,现在就罚你去万花灵都坐镇花都,若不到飞升,不得踏出万花灵都半步。”秦臻臻按照最初的约定对紫凤给了惩处。
紫凤的身体顿了顿,她虽然记忆全无,可她除了拔情根之后有些虚弱以外,没有半点不适,她知道她应该是在完全自愿的情况下被秦臻臻斩断情根:“紫凤得令。”
就在紫凤的全身灵气飘浮,下一秒就要消失的时候,缘生观一阵剧烈的气息浮动,夜摇光和秦臻臻对视了一眼,迅速的跑出去,紫凤也收势住浮动的灵气跟了出去。
这是夜摇光看到元鼎第二次上缘生观,第一次是因为她义父飞升,他想钻空子,最后在温亭湛的干预下协定了元奕和他们夫妻的赌约。夜摇光知道元鼎这一次,不是来寻她也不是来寻千机师叔,而是为紫凤而来,因为隔着那么远,她也能够感觉到元鼎的目光看似落在他们这一个方向,实则是落在紫凤的身上。
对于元鼎的到来,长延等人都是如临大敌,但还是客气的迎了上去,元鼎也是给了十足的尊重,在缘生观的外面就落了下来,夜摇光和秦臻臻等人都走了出去。
宽大的练功场地,长延面无表情的迎上去行礼:“不知元鼎真君来缘生观所为何事?”
“本尊只是来寻花皇要一物。”元鼎面色清淡。
长延也就让开了路,元鼎朝着和夜摇光站在一起的秦臻臻走过去,他的目光越过了秦臻臻,落在了站在秦臻臻身后的紫凤身上,紫凤看着他,眼底陌生得宛如初见。
元鼎没有多做停留,就移开了目光:“花皇,元某欲要回属于元某之物。”
夜摇光纳闷秦臻臻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元鼎,但是秦臻臻却知道,她没有先回答元鼎,而是微微侧首吩咐紫凤:“你先回万花灵都。”
紫凤走上前,她略微防备的看了元鼎一眼,完全不知道元鼎负在身后的手因此而蓦然握紧,而是有些担忧的看着秦臻臻:“皇,不需要我留下么?”
在她看来,元鼎的修为高出秦臻臻实在是太多,元鼎看着也是来者不善,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她对自己的修为还是有所感觉,应该差元鼎不会太远。
“不用,元鼎真君与我并无恩怨。”秦臻臻摇头。
紫凤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又深深的看了元鼎一眼,这一眼没有任何痴缠爱恋,只有着深深的警告,万花拥护花皇是理所当然。收回目光的一瞬间,紫凤飞掠而去,化作一抹紫光消失在了天际,而元鼎的目光随着她而动,久久的凝视着她消失的方向。
那里有洁白的云飘走之后又飘回来,唯有他的目光始终未移动。
天边云卷云舒,一场相逢,终如人潮来去如风,事事空。
“这想必就是元鼎真君所要之物。”秦臻臻抬起手,她的掌心之上如同一根银色的发丝悬浮着在飘动。
元鼎收回了目光,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