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子若是不介意,让我先看看尊夫人?”就连跟上来的元奕也换了称呼。
虽然诊脉出来夜摇光这是悲伤过度略微动了胎气,但为了谨慎起见,温亭湛还是开口:“有劳,元公子。”
元奕的手并没有触碰到夜摇光,他的手悬浮在夜摇光的身上,五行之气探入夜摇光的身体里,片刻之后,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固神丹,尊夫人的元神在游离。”
“游离?”温亭湛不确定是否他想得那个游离。
“刚刚经历雷劫之人,本就是元神最虚弱之时。温夫人又身怀有孕,必然是元神出窍,以元神历劫,九十九道雷劫,她的神魂只怕不知道劈散过多少次。只不过她执念太深,在天道这个狭窄的范围内,神魂散开也飘不出去,便又被她的执念重生凝聚。”
说到这里,元奕才深感夜摇光对温亭湛执念之深,非修炼之人是不懂,神魂被击散,需要多大多深的执念,才能够令神魂重新凝聚,这股执念若任其壮大,足可毁天灭地。
元奕继续解释:“虽则温夫人的神魂重新凝聚,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其实像拆了墙钉的屋子,摇摇欲坠,兼之方才之事对她打击极大,致使她气力波动,导致神魂难以稳固。”
“那摇摇她会不会有事?”温亭湛连忙追问。
“放心吧,她不是个逃避现实之人,喂她服下固神丹之后,她很快就会醒来。”元奕回道。
“多谢元公子。”温亭湛郑重道谢之后,才将夜摇光抱着上了马车。
元奕让开路,由着他们的马车离开,车上正好有水囊,温亭湛立刻将固神丹给夜摇光服下。
“你对他们夫妻倒是格外不同,耗费二十年炼制出来的固神丹,就这么云淡风轻的送出去。”元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元奕的身边。
“父亲,这是我的事。”元奕语气恭敬。
元鼎深沉的目光落在这个令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身上:“不要对不该的人动情。”
“父亲,她是与众不同,但并非我所爱。”元奕目光坦诚的对上元鼎,“我明白自己的心。我会这般做……”
目光移开,望着夜摇光和温亭湛远去的马车:“大抵是因为我还是个有良知的人……”
初时在缘生观见,听闻他们之间或许该有一段婚约,元奕是个活生生的人,自然要对夜摇光多了一分关注,不过也仅仅是关注,后来他们立下赌约,他们成为争锋相对之人,元奕自然更加要深入了解,了解的也不仅仅是夜摇光,还有温亭湛。
最初,元奕是真的看不上夜摇光这样的人,这世间哪里有那么愚蠢的人,哪里有人能做到那么的问心无愧,在他看来,夜摇光就是自找苦吃的傻子。
不但夜摇光傻,温亭湛更傻,不过夜摇光是为人傻,温亭湛是为爱而傻。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样的聪明人,却只能靠着威压,才能制服属下;但夜摇光这样愚蠢的人,不但能够轻而易举的得到那么多的人真心相待,甚至妖魔鬼怪都仿佛遇上她,就变了模样,都仿佛有了原则,有了良知。
她的愚蠢在影响着万物生灵,在改变着天下生灵。
他们这些聪明人,可以用尽手段,让人帮着他们向着他们甚至服从他们。可若他们的束缚力有朝一日消失,又该是怎样的下场?
夜摇光不同,就算她修为尽废,只要她开口,依然会有无数人不为利益替她排忧解难。
这就是真心和非真心的差距。
她用着真心诚意对待着每一个生灵。
那些嘲笑她愚蠢的人,其实和他一样,是没有遇上这样一个人,并且没有受惠于这样一个人,才不知道这世间有这样一个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他承认,夜摇光之于他,是唯一一个特殊的女人。
这份特殊,无关风月,只因稀缺。
像夜摇光这样的人,太稀缺,稀缺的令人不愿意相信存在,令人不愿接受存在,甚至令人排斥存在。
这也是为何他在洞悉到了这个秘密之后,第一时间不是设局陷害,而是拿着证据寻温亭湛,希望温亭湛能够为了夜摇光,而带着夜摇光离开,退出他们元家和萧家的战场。
他并不想和夜摇光殊死一战。
不想死在夜摇光的手里,也不想被夜摇光这样的人所杀。
然而,萧家和元家的结,非死无解。
温亭湛守着夜摇光的时候,孔家阖府被下狱的消息传来,他无动于衷。
太子妃亲自登门,被他拒之门外,次日兴华帝醒来召见,他视若无睹。
“你师傅,真的无碍么?”温亭湛守了两天一夜,夜摇光都没有醒来。
“师傅没事。”金子非常确定夜摇光没有事,但夜摇光为什么不醒,它也闹不明白。
“摇摇,你要用长眠躲避我么?我们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温亭湛担心夜摇光是心里逃避现实而不愿苏醒,作为医者他自然知道有这样的事例。
但其实温亭湛误会了,夜摇光又陷入了梦境,在梦里她回到了前世,看着她死了之后,温亭湛走入了柳家,这一次比上次更加的详尽。
原来最初温亭湛只是想要报复杀了她的楚家,他甚至不知道父母的死因非意外。
梦境里,萧士睿早就在十二岁那年就死了,也没有宣麟,闻游也做了官,并且是温亭湛的政敌,还有单久辞,他那么的冷,浑身的气韵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周身虎狼环视,他依然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