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夜摇光顿时来了精神,她适才并没有感觉到这个村子里有怨气或者阴气。
“是啊,闹鬼,闹了有十个年头。”这时候端着一盏油灯进来的木老婆婆,将油灯放在堂屋里的桌子上,又去打了热水,让夜摇光洗漱。
夜摇光赶紧上前自己去动手,不好意思让老人家动手,一边拧着帕子的水一边问道:“怎么闹了十年,你们村里难道没有上报衙门?或是请人捉鬼么?”
夜摇光方才一路行来,看到了不少人,他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苦色,这不像是长期生活在鬼怪阴影下的景象。
“村里花了大价钱请过道士,也报过衙门。”木老爷子道,“可都没用,后来我们也算是明白,这鬼啊从不伤我们村里的人,只伤那外地来的人,十年前原本镇子就在我们村外面不到五里路,都是被那鬼给闹得,镇子都搬到了三十里之外,我们村子人也越来越少。这不,老汉家的两个小子都在镇上干活,实在是太远,我们两老只能让他们拖家带口在镇上过活,逢年过节回来陪陪我们两老。”
难怪木老爷子方才见到她往林子里跑那么紧张,按道理说,这鬼在这里存了十多年,它应该闹出了不少人命,不然也不会让好端端的一个镇子都搬离,这么大的事儿,衙门竟然到现在都不管,这就有些说不过去。
“我们这小村子,脚钱都拿不出,衙门里的人哪里会来管。”木老婆婆抱怨了一句,“且那女鬼又是个厉害的,七年前好不容易摊上一个愿意管这事儿的县太爷,不想这位县太爷头天才请了道士来做法,当晚县太爷起夜,枕边就是那道士血淋淋的脑袋,将县太爷都吓傻了。这年我们换了两个县太爷,愣是无人愿意再管这事儿,好在那女鬼也知道我们苦,不曾祸害我们。”
女鬼?又是女鬼,前世今生夜摇光还真的是常常遇到女鬼,男鬼倒是鲜少见。是因为女人属阴,死后的气场更容易融合,阴气更容易凝聚,倒不是如传言,女人容易积怨容易受害。
“哎……”木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显然虽然这女鬼没有祸害他们村子里的人,可依然让他们人心惶惶,木老爷子佝偻着背摇了摇头,就进了自己的屋子。
木老婆婆倒是很细心的将家里空留出来的屋子换了干净的被褥,甚至还给夜摇光留了一盏灌满油的灯,说了两句让夜摇光早些歇息,便去睡了。夜摇光躺在床上,盖着充满阳光味道的蓬松被子,双手枕着头,想来那女鬼应该在树林子,否则村子里不可能没有阴气,这种事碰上了不能当做不知道,她怎么都要去林子里看一看。
大概等了约莫一个时辰,木老爷子都睡熟了,夜摇光便翻身下榻。轻手轻脚的从窗子翻身出去。走出院子,夜摇光看着远处的山,就见深处一股漆黑的阴鬼之气直冲天际,犹如一颗摇落树叶的巨大槐树,张牙舞爪朝着天际伸展着漆黑的树枝,看得夜摇光一阵心惊。
“这得是多大的怨气啊!”说实在的,这可以和摇铃媲美了。但是摇铃里积累了多少怨魂,才有那样冲天的阴气,而这里应该不可能存在那么多鬼魂,一山不容二虎,就算是在鬼的世界也是一样。
“喔喔喔!”金子比划着。
“我自然知晓,这鬼不止十年的道行。”这里的地理位置并不特殊,应该不会生出什么有利于鬼修行的环境或是媒介,没有外界因素的加持,便是怨气再大,吸纳再多的活人阳气,这鬼也不可能达到这地步。
夜摇光没有犹豫的进入了山林,朝着那一股冲天黑气而去。具体的原因,只能等到见到女鬼才知。靠近之后,就听到了一阵阵的鬼哭狼嚎,尤其是深秋的季节,大多数树木都已经凋零,全是孤零零的树枝,在阴风之中晃动。皎洁的月光将这些树影子投射下来,胆小的人光是看到地面上的影子都可以吓死。
夜摇光的面色却非常的平淡,她连鬼都不怕,还怕这些?当她踩入了女鬼的地盘,一股阴气犹如龙卷风一般朝着她袭来,竟然是想要将她卷出去,夜摇光浑身五行之气萦绕而起,定住了身形。夜摇光倒是越发的好奇,不是说这女鬼专门祸害村外之人,可却只想将她送出去是几个意思?
“咦?”空气之中传来一个女音的轻诧。
又是一股更加强烈的阴风,与之前纯粹的想将她打发不同,这一次携带了攻击的力量,阴风之中已经有了刀片的尖锐,夜摇光手腕一转,取出了天麟,指尖手诀变化,掐住诀的指尖在悬浮在眼前的天麟身上,从刀根部一路划到了刀尖,似有一股金色的光芒在天麟的身上一闪而过,将它繁复的纹路瞬间照亮,又被刀尖收敛。蓦地天麟飞旋而上,迅速的在半空之中旋转起来,阴风被它一阵阵的吸纳。
“我当何人胆敢闯我鬼林,原来是个有道行的修炼之人。”空气之中传来一道冰冷的女音。
随着她的话音一落,一股阴风如海中的巨浪被掀起,地上的枯叶一层层的飞旋,最后在阴风之中汇聚,形成了一个蕴含巨大力量的球体,在空中燃烧着犹如实质的黑色火焰朝着夜摇光流星赶月般砸过来。
夜摇光脚下一定,蕴含着五行之气的双臂绕了一个太极,迅速的凝聚了纯正的力量,看似缓慢的朝着砸来的枯叶球一推,一股春风化雨一般的浩然正气,仿佛一条无形的龙奔腾而去,熄灭了那火焰一般的阴鬼之气,劈开球体的枯叶,朝着一颗巨大的槐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