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雁儿离去,心中亦是说不尽愤怒,有事那说不尽的不甘。原来姚家之所以招惹那么些个事儿,居然也不过是为了区区几百两银钱。
她迷迷糊糊的,且也是回到了郡守府中,又担心自己腹中骨肉,只先吃了一口药汤。李竞回转时候,听了红绫回的话儿,也是隐约猜测得到几分。那聂紫寒既曾经与姚家亲好,又误以为是姚雁儿刻意害死他的生母,姚雁儿烈火焚身自杀而死,多半也是与那聂紫寒脱不得干系。
姚雁儿扑出了李竞的怀中,感受到了李竞身子带来的一股子的暖意,心里方才慢慢的添了几分安宁之意。
李竞瞧她双颊绯红,脸颊上似乎还有轻轻的泪痕。姚雁儿瞧着虽然怯弱,却素来便是外柔内刚,从来是不会轻易露出了这般怯弱之态。
一股子淡淡的怜惜之意,顿时也是涌起在李竞的心头。李竞却也是轻轻的擦掉了姚雁儿面颊之上的泪痕。
姚雁儿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轻轻说道:“聂紫寒既然已经做出了那么样子的事情,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原本都是已经不要紧了。我实在也是不知道,就在之前,就在我瞧出菊蕊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时候,为什么心里就一定想要知晓这件事情的缘由。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是没有想,就一门心思想要知道为什么。”
姚雁儿有些话儿,虽然没有说完整,李竞却也是隐隐猜测得出来。
“雁娘,你的心里,可是后悔,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个孩子。”
姚雁儿身子微微一颤,今日她的心里十分难受,可是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这般难受,她也是说不上来。
可是李竞的一句话儿,却好似说到了姚雁儿的心里面。
“是了,就是这个样子。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只盼望听到所谓的真相。所以见着一个孩子脖子被割破,我居然无动于衷,我只觉得,只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其他什么都是不要紧的。那个时候,我的心思,真是,真是极为可怕。侯爷,其实我一直都是个极不好的人。当初为了保住了姚家,我就干脆举报了温文轩盗运铁器的事儿。温文轩怎么样,我并不在乎,就是他的妾室,死了也是没要紧。可是温家整个家族都是尽数被诛灭,这些都是因为我的关系。如今,如今我只觉得极为害怕,害怕自己开始变得残忍,变得自己都不认识。”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窈窕清纯的少女,心思纯善,受到了父亲的教导,一贯与人为善。
可是如今,她想要活下去,无论牺牲什么,自己都是在所不惜。
这般性情,李竞那般聪明的一个人,迟早也是能瞧得清清楚楚,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生出了什么厌弃心思。
姚雁儿正这般想着,忽而嘴唇一热,随机一片嘴唇就吻住了自己的唇瓣。姚雁儿满面红晕,下意识的轻轻的挣扎,对方却也是并没有松开的意思。李竞吻了一阵,方才也是轻轻的松开了自己的唇瓣,姚雁儿面颊上红晕没有褪去,身子却也是软绵绵了。
李竞轻轻的拍拍姚雁儿的后背,沉沉的说道:“你有些话儿,那便是说得差了。”
“那聂紫寒为什么会如此对待菊蕊,我早便查过了,聂紫寒虽然也是极为暴虐的性儿,却没有寻不相干的人折磨为乐的性情。他之所以如此对待一个不相干的孩子,是菊蕊做了对不住他的事情。我甚至觉得,聂紫寒这样子做,又能有什么错处?”
姚雁儿听到了此处,红唇轻轻动动,李竞就伸出了手指,轻轻的擦过了姚雁儿的红唇。
“你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子说?只因为谁动了我要紧的人,我是绝不会客客气气的。一个小孩子,也许很是无辜,难道聂紫寒的母亲,就不无辜?当年那个许氏,也许可以活过来。”
“人心就是如此,既贪婪,又自私。一旦受不了诱惑,品尝到了苦果,又能怪得了谁呢?菊蕊如是,温文轩也是如是。若是温家并没有做那贩卖铁器给异族的事情,是雁娘出于污蔑,那自然是你害死了温家。可是温家,难道没有做这样子的事情?聂紫寒引诱,可是如果温家的人不贪恋这样子的诱惑,又怎么会招惹朝廷的惩罚?聂紫寒并没有动手诛灭温家全族,你也没有。贩卖铁器是一件事实,就算聂紫寒与你都无意揭破,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不透风的墙,并且那个温文轩,也不是个心机深沉,行事不漏口风的人。唐国的律法,是如此规定,温家的人被处死,那是以律行事,可怪不得别的人。”
聂紫寒说到了此处,嗓音亦是微微顿了顿:“可是唐国如此律法,难道就错了不成?你心下,也是应当明白几分,西北蛮族,年年就袭击唐国边境,得寸进尺,自己不事生产,却靠抢掠为生。而他们正因为缺乏铁器,所以遏制了西北蛮族的战斗力。正是因为如此,唐国放下下了严令,一旦私运铁器,那就按照叛国罪论处。这样子一来,蛮族越发是需要中原的铁器,甚至肯出重金购买。温家所赚取的,也许只是财帛,也许温文轩只是图财,可是这样子的财帛,却也是沾染了西北百姓的斑斑血泪。族灭全族,也不算冤枉了他。”
“雁娘,一个人若是止不住自己内心的yù_wàng,做出了许多原本并不该做的事情,那么所招惹的事儿,都是需得自己承担,又与别的人能有什么干系?”
姚雁儿心思慢慢也是宁静了些个。
就在这时候,红绫也是送上了些个药汤。
李竞主动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