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儿还没有走几步,胳膊便被人一把扯住。
扣儿回头,看到自己身边,有一个身着灰色布衫的老妪。老妪脸上,皱纹如沟壑满地,一双有些混沌的双目中,此刻正有浓浓的关切之意。
扣儿看看老妪,又看看面前那茫茫不可测的雪山,轻声道,“我,我去-----”
扣儿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妪的话。
姑娘们说的那个故事,没有人证明过是真是假,扣儿终日都埋头在粗重的活计中,也根本不确信,是不是真的有孤逸这个人存在,就算他们都存在,扣儿也不知道雪崩过后,那个所谓的冰谷到底还在不在。
“听说这里的雪山很美,所以---我想去看看。”扣儿最终,还是隐瞒了自己的目的。
“傻姑娘,你可知道,这雪山,上个月刚刚发生过雪崩,你这盲目地上去,保不好就没了性命啊。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远路来的,还是去我家喝口热汤,明儿个回去就好。”老妪听说面前这个姑娘是去雪山赏玩的,连忙拉了她就要走。
扣儿想挣脱,无奈老妪竟然力气大得很,扣儿一时间竟无法脱了身。
一边被老妪拽着,扣儿一边踌躇着如何拒绝这热情似火的老妇。
“到了!”扣儿还没有想出法子,却发现自己跟随老妪已经到了一间简易的木屋之前。
老妪拉着扣儿,迈进木屋的门,将她按到正中一张已经有些干裂的木头凳子上,自己便跑到灶头边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出来。
看着面前飘散着香气的白粥,原本还想尽快离开的扣儿便有些迈不开腿,看着老妪在白粥热气的后面殷切地看着自己,扣儿说了声“谢谢”便端过碗吃了起来。
老妪在扣儿对面坐下,一脸的慈祥,看着扣儿三下五除二便喝完了一碗粥,连忙站起身,准备去给她盛第二碗。
“我吃饱了。”扣儿知道了老妪的意图,连忙阻止道。
扣儿是个明白人,进门看到这家徒四壁的就知道老妪家定是不富裕的,这白粥,估计也是老人家难得的好吃食。既然已经白白吃了一碗了,怎么还能再不知足?
老妪端着碗,看着扣儿望着粥碗的眼神,知道她并没有吃饱,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点破,便再次坐了下来。
“姑娘,从哪里来?”
“我----”扣儿擦了擦嘴角还有些残留的白粥,“我从国都来的。”
“国都?”老妪听到扣儿的回答有些吃惊。
扣儿想了想,看着老妪那确实关心自己的眼神,犹豫再三,终是将自己前来此地的目的一五一十告知了老妪。
“你来寻---冰谷?”听完扣儿的诉说,老妪的眼神中,闪现一种惊恐。
“怎么了?老妈妈听说过?”扣儿察觉到了老妪的神情,自道此事必然有因。
“我---怎么会不知道?”老妪犹豫了一会,低下了头,浑浊的双目间,竟然盈满了泪水。
“老妈妈,你怎么了?”扣儿看到老妪的神情有些不对,忙站起身,走到老妪身边,轻轻搭上了她的双肩。
老妪那布满沟壑的右手轻轻抬起,握住了扣儿搭着自己的手,开始讲述了她的故事。
老妪只生了一个儿子,因为老伴死得早,老妪便将全副心力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儿子也争气,不但孝顺老妪,还娶了一个貌美又贤良的媳妇,对老妪也是尊敬有加,小两口成亲不到一年,便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那段日子的老妪,每天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家和万事兴,老妪一家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只是,就在上个月,老妪所在村子附近的那座雪山,突然发生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雪崩,雪崩将山脚下的村子,全数掩埋,一时间死伤无数。当地官府在雪崩后派遣了官兵前来救治,却只是到到场,官兵们害怕再次雪崩,只是看看那一望无际的白雪皑皑很快便撤了兵。在官兵撤走的同时,又来了数十名身穿白衣的人,那些人,却没有如同官兵一样走个过场,而是一个个直接跑到了大雪山上,从深雪下面扒拉出了好几个活口,老妪便是其中一个,只是,她的儿子儿媳和孙子,却是连尸首都不曾找到。
村子里幸存的几个人,都离开了原址,大家临走的时候,都劝老妪跟着他们一起走,老妪呆呆地看着那片雪山,拒绝了大家的相劝,在雪山山脚下找了一处没有被雪崩压塌的屋子住了下来。
“他们走了以后,我就每天去山脚下转一圈,看到一些想上雪山的人,便劝他们留下,到我这里喝碗热粥。”老妪断断续续说完自己的故事,叹了口气。
扣儿听着老妪的诉说,没有答话,只是轻轻搭着老妪双肩的手,又使了几分力。
“当初,那些穿着白衣服的,就像天上的活菩萨,把我们都救了出来,但是之后,那些白衣服的人走进了大雪山,却再也没有回来。”老妪再次叹息,“之后,接连又来了好几波穿白衣服的,也是与先前一样,都走进了那座雪山,却也都是没有再回来,据说,他们也是去找那个什么冰谷的。所以姑娘啊,你可千万不要去啊,老妈妈担心你跟他们一样,有去无回啊。”
“他们,也去找冰谷?”扣儿咀嚼着老妇的话,喃喃自语。
老妪看见扣儿有些呆呆的,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十分舒心地端起放在桌上的碗,走向灶台,“这个空屋子什么都没有,就是有好几大麻袋的大米,估计之前是谁家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