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轮冷月,高悬当空。
清冷的月光洒落人间,一片幽然。
海,波光粼粼,碧绿幽深。
巨大的浪花层层翻涌,惊涛拍岸。
月色与浪花,一静一动,共同构筑出一幅难以描述的奇妙景色,而月光与海面之间,一艘小型客轮喷吐着蒸汽,正在贴着海岸线的海面上快速航行。
客轮的船首甲板上,一个相貌英俊,气质温和的青年身着一套灰白色休闲夹克和米色直筒裤,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正遥望着前方。
阵阵清冷潮湿还带着腥味的海风吹拂过青年的衣衫,这青年却浑如未觉,只是举目远眺,目光彷佛已经穿过幽深的夜空,看到了那远处灯火通明,繁华忙碌的码头。
阿宁!还有十几海里我便要回到湖州了。
紧了紧肩上的背包,青年嘴角勾起一抹温馨的笑容,但转眼即逝,目光变得幽深,寻思起自己的几许心思来。
奔波了数千里,耗时近两个月,才从同盟会手中购得这批药材,其中更有一味极为难得的药材,是自己会中一位超级元老前两天也过问打听过的,想来只要拿到几天后将要召开的会中湖州拍卖会上,肯定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格。
虽然这次购药是门中出的资金,刨去成本,赚的钱还要缴上去一笔,但其中的赚头仍然极大。
正因为如此,自下这一整艘船,并请来湖州江海会镇海分舵的一群弟兄来为自己保驾护航。
这江湖生活虽然丰富多彩,但也实在危机重重。
与自己同处湖州,并列为湖州年轻一代武者中佼佼者的好兄弟姜天明,平时机智百出,一直努力完成会中各项任务,想成为精英弟子的他,月前突然之间便不明不白地命丧敌手,给了自己极大的警醒。
生死无常,武者的生命如风中草芥,转眼便会被吹散,如自己这样胸无大志,倒是对做些买卖生意较有兴趣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在那以培养强者为目的地凌天会中生存,与其强行将自己改造成那种逆流而上,绝争一线的逆天武者,还不如老婆孩子热炕头,过个富家翁的生活。
阿宁,做完这一笔,我攒下的钱就足够在省城湖州全款购房买车,并且丰衣足食的过一辈子了,到时我就退出江湖向你求婚。
伸手从夹克里怀的衣兜中掏出钱包,看了看里面夹着的那张秀外慧中,充满灵气的玉人照片,青年脸上的忧色渐退,笑意转浓。
“远帆,又想阿宁了?那么秀气的姑娘,难怪你这么惦记。”
身后的驾驶舱中走出一个五六十岁穿着笔挺白色制服,留着一撮短须的老者,看着站在船首表情变幻个不停的青年,不由抚须微笑。
“从三江四水之地回来,刚脱离同盟会的保护,你就叫来了我们江海会镇海分舵的三四十号弟兄为你保驾护航,想来这次收获不错?”
“呵呵,收获还可以,至少足够养家糊口。这次大周日的晚上劳烦众兄弟出动,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我江远帆只是一介散人,没有宗门倚靠,要是再不谨慎些,求得道上一众兄弟保护,早就折了,那里还会有今天。”
面对老者的试探,江远帆倒是颇为坦然。不为别的,至少江海会这块招牌还是可以信任的老字号。
“那倒是!”老者有些自得的道:“这湖州地界,远海内湖,只要有江海会的招牌,还真没有那个不开面的敢……”
老者话音未了,猛地脸色大变,紧接着客轮尾部突地发出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紧接着一声爆炸巨响,火光黑烟冲天而起,整个船体顿时一阵晃动摇荡,让老者和江远帆都不得不抓住栏杆才稳住身体。
“敌袭?怎么可能?”
短须老者和江远帆两人同时色变。
天朝海域之内,向来太平,两人对走这趟货的危险评估重点都在上下船的时候或偷或抢,从未想过在海上航行时也会出危险,更想象不到这客轮竟像是遭遇了炸弹袭击一般。
而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之中,已经被炸到失去了动力,停摆在海面上的客轮一侧,一艘巨大的黑影突然从海面下升起。
夜色下显得深蓝的海水波澜四起,海面泛起层层浪花,最终掀起巨大的水浪,而那黑影也显出了真正的面目,那竟是一艘涂有太阳标志的潜艇。
“是东瀛的潜艇?它居然敢潜到天朝近海,更攻击民用客轮?”
短须老者和江远帆更是惊讶,同时也泛起了几近绝望的危机感。
军用潜艇对上民用客轮,这压根就是不用想胜负问题的。
“东瀛这群疯子,他们想干什么?再次和天朝开战?这是想挑起第三次科武战争?”
在两人迷惑不解的眼神中,潜艇露出水面的部分陡然打开了一道舱门,紧接着一道又一道的黑色人影鱼贯飞出,直射客轮。
“是东瀛忍者!”
短须老者这次反应极快,立即一把拉住江远帆,将其扔在客轮船舷边上的一支救生船上,同时单掌一振,顿时便将救生船缆绳震断,推出十余米远,重重地落在与潜艇不同侧的海面上。
潜艇不直接击沉客轮,显然是怕客轮上的东西沉入海底,不好找寻,自己这艘客轮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艘东瀛潜艇和忍者显然都是奔着江远帆来的。
身为湖州江海会的镇海分舵舵主,短须老者不仅是个气罡境强者,更是能谋善断之人,立即决定以全船人手拖住东瀛忍者,绝不能让这些东瀛狗贼称心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