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已经和天草照过面,约定今晚交战,为了保证他的状态保持巅峰,我不希望他在和我交战之前再发生任何战斗。”
白衣少年背对着宁昊,望着漂在海水里的浮漂沉声道:“来湖州参加任务的其它弟子对天草都没有太大威胁,只有你有能力消耗天草的大部分实力甚至有可能战胜他,所以我特意来知会你一声。”
“是这样啊!”
宁昊手捻着下巴,若有所思。
“虽然我也很想和他打上一场,但若是你这样拜托我的话,看在你帮过我大忙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能通融,只是那任务的奖励中回魂草是我志在必得的东西……”
“我只求战斗,任务奖励你可以随便挑选,全给你也无所谓。”
没等宁昊说完,闻弦歌而知雅意的白衣少年已经先一步承诺。
“那我就没问题了。”
宁昊微微一笑,就此应承了下来。
“多谢。”
白衣少年不再言语,似是开始专心专意的垂钓。
宁昊见白衣少年没有转身见面的意思,转身刚想走,突地又想起一事。
“晚上你们在哪里决战?”
“你问这个干嘛?”
白衣少年略感诧异。
“我昨晚救下一个会中的弟子,她男朋友死于天草之手,如果有可能,她很想亲眼看到天草是怎么死的。”
“是吗?”
白衣少年稍微沉默了一下,似乎正在思考。
“不想被人观战吗?那就不麻烦你了。”
宁昊虽然答应了薛宁,但那毕竟是指自己与天草决战时可以允许其观战,却不能越俎代庖的替白衣少年做决定,此时见白衣少年有些犹豫,便主动开口道。
“观战倒是无妨,反正会中也会想方设法地转播这场决斗,只是我在想另一件事。”
白衣少年缓缓道。
“什么事?”
宁昊微感纳闷。
“据我观察,天草是一个标准的东瀛武者,东瀛的武士道精神我略有了解,其应当是将背负责任和完成责任为最高目标,死亡反而是次要的事情,只是为了完成责任的一种手段而已。”
远处水面上的浮漂微微一沉,白衣少年盯着那看似已经上钩的浮漂淡淡地道:“他昨日答应与我公平一战,纵死无憾,我有秘法判断其未说假话,但这人前来天朝,抢夺回魂草应是其最主要的任务,这个责任应该在其心中还要远超过死亡的威胁。”
宁昊目光微动,道:“你的意思是?”
“在他与我决战之前,或者战斗之中,他必然会设法先完成将回魂草送回东瀛的任务,我虽然只求战斗,但你既然对回魂草志在必得,那恐怕就要多费些心神了。”
白衣少年手一抖,远处的鱼线一振,一条足有七八斤重的海鱼顿时从水下飞出半空,落在了两人旁边的沙滩上。
“我了解了。”
宁昊看着在沙滩上挣扎跳动的海鱼,双眼微眯,道:“你负责和天草战斗,其它的活就由我来处理好了。”
“我和天草的约战地点是渔人码头上游四里处的防波堤,时间是今夜十二点。”
白衣少年将事情交代完毕,便不再停留,自顾自的收起鱼竿,向远方走去。
“喂,你的鱼。”
宁昊在后面高声叫道。
“给你了,看看这场戏最后谁是这条被钓上来的鱼吧。”
白衣少年随意地摆了摆手,扬长而去,只留下宁昊站在沙滩上,看着那条缺氧的鱼拼命地挣扎着。
“切,原以为你只是个武斗狂,想不到你那只专于武道的脑袋里面竟然也还有脑子!”
望着白衣少年那渐渐消逝的身影,宁昊转过身来,面向着涛涛大海,伸出双手,闭上眼睛。
“稍有点失望啊!本以为这会是你第一次现世的好机会呢。”
感受着海风阵阵吹拂带来的爽快感,宁昊蔓延开精神力,顿时感应到了身体上的某样东西仿佛正在呼应着自己,兴奋地想要飞天而起一般。
喝!
宁昊的精神力猛的向外爆发。
哗啦!
一轮虚影掠过,海滩边猛地卷起了数米的巨浪。
浊浪滔天,涌向沙滩,而做为始作俑者的宁昊从巨浪涌起的那一刻便已经露出满意的神色,负手而走。
大浪卷过沙滩,将那条挣扎的海鱼重新带回了大海。
很快,沙滩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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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转眼间,天色又已经变黑,夜色又由浅而浓,慢慢深沉。
仍然是云层浓厚,月色黯淡。
幽蓝的大海里,一个庞大狭长的阴影在海水中悄然浮现,随着一处舱门敞开,一条又一条黑色的身影电射而出,落入大海。
而十几海里外的海岸边处,赫然便是一道长到一眼望不到边的防波堤。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时分,渔人码头上游四里处的防波堤上,早已没有了任何人走动。
咔哒,咔哒。
一声声木屐声响起,天草时京手扶太刀,缓缓出现在远处。
他一身粉白相间的和服,如墨长发分垂两肩,慢步而行,姿势自然而又写意。
迎着海边阵阵的海风,他迈出的每一步都仿佛契合着奇异的节奏,与海、天、风、云融为一体,伴随着木屐声在天地间奏响一曲送葬的夜曲。
防波堤上,白衣少年依旧面覆白纱,单手持枪而立。
而防波堤的另一头远端,宁昊推着坐在一架轮椅上的薛宁,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