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幽在楼梯上窥见了全过程,那件破碎的衣服看起来触目惊心,她记忆力一点儿也不差,那件衣服是李遂意昨天迎新晚会上穿的,她记得一清二楚。
她想到江清清的报复,想到轰然倒塌的李遂意,似乎一切联系到一起,就都说得通了。
她的脚有些发软,刚才的所见所闻让她瞬间头晕目眩。
回到房间,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心里一直梗着这件事。
“给我查一下,李遂意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是打给许墨白的,沈沉的交代来得毫无道理,许墨白一头雾水,却还是照办了。
蓟市大学不过就那么大,很多地方都覆盖了摄像头,校外的马路上也是如此,想要找到一个人的踪迹,简直易如反掌。
许墨白将李遂意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几乎原原本本地放到沈沉面前的时候,距他的交待不过隔了几个小时而已。
“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太太自己有打电话报警,还没来得及去警局录口供,就晕倒了,湖边的事情确实是个意外,但昨晚的驱车追逐必然刻意为之……”
许墨白一向习惯将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可他眼见着沈沉的脸转为愤怒,流连于口中的话就再也说不出。
他盯着那张车从湖底打捞出来的照片,原来李遂意出事故的时候,他们两兄妹正在岸上做一对不合格的旁观者。
那个叫肖湛的男人说,两天时间掉进水里两次,原来是这个意思。
身为李遂意的丈夫,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可这也是事实,她连出两件关乎生命的大事,承蒙陌生男子解救,他这位丈夫,由始至终浑然不知。
怪异的感觉如虫蛊般在他心中啃噬,他百爪挠心,这是沈沉第一次因为李遂意,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查!把开车撞她的人找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有谁敢动我的人!”他的眼讳莫如深,情绪难能地向外透露。
李遂意已经被划入了他的领域,有人胆敢僭越,简直胆大包天。
“恐怕……不好查……”许墨白觉得自己的回答不怕死极了,平时沈沉不苟言笑的时候他就忌惮三分,如今这个样子,他更是害怕,现在还驳他的意思,简直就是在他的怒火上添油加醋。
果不其然,沈沉看向他的时候,灼热的眼神要在他的胆量上烧一个洞。
他战战兢兢,却又不敢不答:“那辆车是偷来的赃车,丢弃在事故发生地不远处的地方,车上没留下任何痕迹,看起来是有备而来。”
“太太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没有得罪人,又怎么会有人对一个弱女子做出如此杀人式的撞击。
得罪?
这样的绪拨开云雾。
“李家那边,找人盯着!”
“太太娘家那边?”许墨白再三确认,得来沈沉不耐点头。
他微眯着眼,细长的眼中泛着不知何意的光芒,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抛妻弃子,亲生女儿也下得了手,这李斯,果然是一个合格斯文败类!”
许墨白在沈沉的话里猜出了些什么,他惊得管理不好自己的神态。
如果说这场要李遂意的事故是她的父亲所做,那未免,太过可怕了。
想想李遂意草木皆兵的样子,这样荒唐的事放在她身上竟也不算奇怪。
很难想象,这近二十年来,她是怎么挺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