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还不相信本座是你娘?”画心气的不知是夸他儿子机警好还是骂他不知变通好,思忖一番又说,“你脚心生有一颗红痣,喜欢把蜜糖融了放在你爹爹的靴子里,喜欢把口水偷偷吐在羽兮姑姑的点心上,还喜欢把尿撒在……”
“娘……”清初此时不信也得信了,急急打断,恐画心将他的老底全揭出来。
“唔,乖儿子。”画心笑得眉笑眼开,“你这掌法,空有其形,未得其精,跟娘亲回去,娘教你更厉害的武功。”
“你有这么厉害的武功,不去打别人家儿子,却来打你儿子。”清初气的眼一瞪一瞪,“你不知道,恶人爹爹要娶这个女人回去了吗,以后他就不会只有你一个媳妇,也不会只有我一个儿子了。”
“娶回去不好吗?”画心轻音含笑,慢慢诱哄道,“娶回去不是正好给你和本座欺负么,不然,你说这日子多无聊。”
清初一听,眼珠子即刻贼贼发亮。
他怎么没有想到,以后可以天天欺负,随时欺负,“以后我的尿可以尿在他们母子的新衣服上了,不用浪费在臭娘亲宝贝似供着的梅树上了,哇哈哈……”
清初想仰天大笑,却被画心点了穴,动弹不得,因此那僵硬的表情,魔性的笑声,莫名诡异。
画心长吁了一口气,忍住当庭揍翻这小子的冲动,温声道,“那今日你还打不打了?你那恶人爹爹就是怕被这二人欺负,才想借你之手除了他们,你想想,若是娶回去,以后他们母子欺负你爹爹,我们母子欺负他们母子,是不是……十分完美?”
清初小儿点不了头,只能用他贼亮亮的眼珠子示意画心,她的建议甚合他的心意,“不打了,不打了,娶回去,娶回去……”
“那一会抓紧了,娘带你回家看好戏。”画心失笑,想不到这小子如此好骗,转而又陷入沉沉的担忧,以后若是没她,可如何是好,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好。”清初小儿心里乐开了花,应得脆生生。
画心设了仙障,四周的人听不到她与清初的对话。
众人只见清初神神叨叨地与一枝花上演了一场滑稽独秀,正讶异间,又见清初小儿伸手抓着那枝花茎,直飞九天,只一眨眼,花与人便已消失不见。
只有四分五裂的轿鸾以及满地铺尘的香碎红残,证明方才那一切是真实发生过的。
桃夭盯着那遍地的落红,轻轻抬脚,踩上,用力,碾碎。
眼中闪过一道阴鸷的光。
别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唯独她,一心通透。
画心,你既不愿我嫁给他,又何必佯装大度许我入门?
你说会助我,这就是你说的助我?
赠衣羞辱,唆夫作恶,纵儿行凶……
好,很好!
桃夭缓缓抬起头,谦恭温婉掩去眼角眉梢微露的恨意,仰面朝着礼队冷静地吩咐道,“喜轿既毁,我愿亲自一步一步行至无心居,以示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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