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桃夭就是凭着画骨神鞭在玥城耀武扬威横行霸道,由此得了“煞神”这个称号。
按理,此等凶器是不得带到这月神台上的,更遑论还是如此不留活路的打法,可此时,并无一人敢出言阻止。
桃夭的画骨神鞭舞得虎虎生风,此时的月神台上尘土飞扬烟尘弥漫。
桃夭鞭法很快,许多人都看不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可说来也奇怪,众人现虽然每次都看似凶险万分,可这怡红公子鞭下走了数十招竟然连衣角都未曾让桃夭碰到。
“三十───,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画心的声音刚落,又是一鞭堪堪划过她右耳的耳垂,如墨的长被鞭风高高扬起,画心疾如闪电般抽出右手,徒手握住长鞭,强大的灵力透过长鞭直逼桃夭而去,生生将她震出半尺之外。
画心握着鞭尾向高空一甩,只见她凌空一跃反手握住鞭头,在空中俯视着桃夭,呵道,“我的画骨神鞭,这么多年你用起来似乎并不顺手,不如让我来教教你该怎么使!”
衣袂飘扬,长飞舞,鞭光流转,声韵冷冽。
这样惊天的逆转就连月行云不免都露出了惊叹的神色,桃夭的画骨神鞭他恐怕都不敢徒手去接,由此可见,眼前这位怡红公子必然是个劲敌。
桃夭还未回过神来,已经被画心一鞭抽翻在地,未等她起身,又是数十鞭落在她身上,手法极快,她无处可躲,只得生生受了,顿时觉得五脏六腑像撕裂了般难受,火烧火燎的疼,若不是她有上万年的修为硬撑着,而画心似乎也没打算下杀手,否则她早就成了一俱白骨。
或者,连白骨都不剩了。
画心看着桃夭匍匐在地上,衣衫褴褛,浑身沾染了大片的血迹,鲜血浸湿了她散乱的头,狼狈不堪。
那鲜红的血一路蜿蜒流到画心的脚边,她突然想起了万年前月神山下的血流成河,那是她身上,永远都洗刷不净的罪孽。
画心眼中的怒气渐渐平息,扬鞭的手也垂垂放下。
她又凭什么去苛责别人呢?
她和君逸,负了苍生,桃夭就算杀了他二人,也不为过。
但是,君逸,只可杀,不可夺。
杀是为大义,夺是因小爱。大义可以全,小爱必不让。
“只要你认输,今日我便放了你。”
画心原本打算就此放过桃夭,只要她以后不再纠缠君逸。
无双阁的人也纷纷劝桃夭认输,这场比赛怡红公子原本就是碾压式的胜利,桃夭压根没有胜算。
可桃夭却仿佛并不领情,木着一张脸站起来,目光涣散,不像生人,也不像死人,通体散着浓烈的煞气,像是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
幽冷的风从山间吹过来,吹得桃夭一身染着血迹的破布衣裳忽起忽落,竟有说不出的悲壮之感。
僵持许久,画心看着桃夭,细长的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线,猛然一扬鞭挥过去,鞭身刚巧从桃夭身前划过,并未打在她身上。强劲的鞭风似乎要将桃夭吹跑,桃夭站立不稳,往后踉跄了两步,如破絮般跪倒在地上。
双手撑地,咬牙切齿地跪着。
不倒下去。
画心冷眼看着桃夭,却看不懂她坚持的是什么。
桃夭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笑,用只有画心听的到的声音告诉她说,“你来晚了。”
那一刹那,桃夭身后一位玄衣灰袍的男子看见扬鞭的画心眼中杀机毕露,握着手中的玄水剑便想起身,坐在其右侧的沧傲月一把按住他说,“竞技场上,生死由命,半师傅莫要坏了规矩。”
此男子正是无双阁四大长老之一,云奕,才智谋略比之地灭不遑多让,沧傲月素来喜欢与他谈道论武,时常受教,又因年岁比他小些,因此尊他一声半师傅。
被沧傲月一阻,云奕再想去救人已是来不及了,那一鞭注入了真气,通体红,光亮如虹,带着雷霆之怒朝着冷心劈头盖脸打下来。
飞沙走石,势不可挡。
伴随着云奕等人的惊呼,一道白光从月神山中飞出,神鞭落在冷心头颅上方三寸处被白光击中,偏了方向,“砰”一声落在月神台上,只听得山石碎裂的声音,月神台被抽出一条长长的裂缝。
众人一阵唏嘘,这一鞭若是方才落在了桃夭身上,怕是要神魂俱灭尸骨无存了吧。
“呵呵......呵......”
对于桃夭来说,这个危险的瞬间,致命却又动人。
风吹起她散在脸上的碎,她突然了疯似的笑起来,笑得她赤红的眼里淌下血泪来。
桃夭看着画心,带着胜利者的骄傲,沉沉地倒下去。
“第一场,怡红公子胜!”
无双阁的人匆匆将昏死了的桃夭抬了下去,看到月神台上那道狰狞的裂痕时,还不由心有余悸。
这时,人群里有细细的议论声渲染开来,左右不过是说刚才的那道白光,八成是冷公子书逸的真气。
毕竟,除了他,这玥城谁还有这等功力。
这一场竞技,对无双阁以外的人来说,实在是大快人心,终于有人出手教训了桃夭那个煞神,她那条神鞭下不知曾惨死了多少的冤灵,如今也让她尝到了这噬魂裂骨之痛。
由此,怡红公子月神榜一战并不逊色于八年前的冷公子君逸,很快便风靡了整个玥城,一时声名大噪,风头无二。
画心缓缓走下试炼台,一扫方才的戾气,似乎看不见四周望过来的神色各异的眼神,也听不见嘈杂的议论,慵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