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祭一双眼正色眯眯地在画心身上游移,不耐烦地从腰间扯下一个金牌,看也不看,随手扔给黛纯儿,目不斜视道,“带着那个曲千觞……给本尊有多远滚多远!”
“毒尊大人可真是无情得很,有了新欢,立即就忘了旧爱。”黛纯儿的声音从画心身后细细传来,画心听着一阵耳晕目眩。
“美人若是舍不得本尊,也可留下同欢共赏,本尊倒是不甚介意。”
“王妃倾城之姿,纯儿自不能比之,又岂敢扰了毒尊大人的雅兴,纯儿在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
“……”
身后传来石门开合的声音,黛纯儿长长的裙摆绕过石门,画心便听到石门又关上了。“砰”然一声,听来恍恍惚惚,似极其遥远,也似极其冰凉。
画心失力地匍匐在地上,将掌心的碎瓷嵌进血肉里,努力维持着清醒。
她在心底忍不住自嘲地冷笑。
地灭师父说的真是没错,她确实不懂什么叫人心险恶,不懂什么叫嫉妒成狂,不懂什么叫利欲熏心,也不懂什么叫以天下为己任,所以她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和光同尘会与黛纯儿以及百里祭蛇鼠一窝,一起来算计她。
不过,她倒是明白了君隐告诉她的“刚愎自用”,明白了什么叫锋芒太过,割伤的先是自己。若不是她太自以为是,又怎会轻信了和光同尘……
真是做惯了天地尊,这自大的毛病,一时半会还真改不了。
“美人方才还斥责本尊荒淫无度,没错,本尊是染指过很多女人,可美人儿你要知道那是本尊对她们的恩宠,他们都是自己争先恐后地爬上本尊的床,求着本尊宠幸他们,本尊只是垂怜满足她们,难道……这也有错么?”
画心郁怒在心,听见百里祭满口胡言,颠倒黑白,忍不住唾道,“呸,痞色流氓!”
“非也……非也,不怪本尊耍流氓,只怪美人太放浪。”百里祭目光灼灼,俯视着画心,又爱又恨,又喜又怒。
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让和光同尘动了凡心的女人吗?
百里祭似有些恍惚,看着画心静静出神:和光同尘,你是真的喜欢她么?我偏糟践她羞辱她,我偏要栽赃你陷害你,我偏要让她恨你怨你,我偏也让你尝尝什么叫爱而不得!
看得久了,百里祭现眼前这个女人似乎确实和他见过的那些女人都不同。
她永远都这么骄傲和自信,即使现在如此狼狈的伏在尘土里,面对怀着虎狼心思的他,她高傲的头颅也没有一刻垂下,甚至,她看向他的眼里,还带明目张胆的蔑视。
百里祭淫丿淫丿浪笑着,“做过逸王的女人,又做了和光同尘的女人,你还真是……放浪,今日就让你尝尝,做本尊的女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