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多少次他皆毫无顾忌地直接推门而入,如今却只能客套而又生分地抬指敲了敲门。
室内烛火煌煌,室外廊灯幽幽。
室内红烛映双人,室外青灯照孤影。
卿楼里本就无几人,书逸听到敲门声以为是青音,于是冷冷回道,“王妃有本王守着,你今夜不必来了。”
和光同尘立在门外,静默了一瞬,才道,“贫僧来看看王妃的病情。”
听到和光同尘的声音,书逸给画心舒着脉络的指尖一顿,缓缓扯过锦被替画心遮好,才起身去给和光同尘开门。
本来,他只要说一声“进来”就好。可他偏偏不甚放心。一想起下午的情形,他就忍不住恼怒,他要看看这和尚是不是持着“凶丿器”而来,若真是那般,但凡和光同尘远远看上画心一眼,他都觉得是意淫和亵渎。
夜空的雪落在和光同尘身上,轻若鹅羽,洁若月光。书逸一开门,入眼便是冰清玉洁琼山色,风清夜朗星月眸,端的是眉目清俊,静雅如画。
书逸现,这样的和光同尘,他愈不想放他进去了。万一画心醒来,仿佛这俊美不凡的和尚只要她看上一眼,就会被他勾走了魂。
和光同尘透过半掩的门看了看躺在榻上依旧毫无生气的画心,看着她依旧紧皱不舒的眉头,突然心口一阵钝痛,随即低垂下眼睫,掩住所有不该表露的情绪,淡淡提醒道,“王妃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又僵持了半瞬,书逸才微微侧身一让。
如获赦令一般,和光同尘立即抬步急急向画心走去,书逸看着和光同尘一步步走向画心,仿佛和光同尘每近一步,画心就会远他一步,步步都如同踩在他的心上,令他疼痛又窒息。